那景,已不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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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记录我的#

一阵风,一场雨,温度降了,还有什么被改变了?

在看了两次白天的鉴真大道樱花后,动了晚上去看一次的心。辛稼轩的词中,“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几句,最是喜欢。以为失去,忽然得到的惊喜,从每一个字眼里往外冒。

朋友舒悦告诉我,夜晚灯光下的樱花,比白天好看多了,如梦如幻,似真似假。好像不去看一次,不但对不起一年一度的樱花季,更加对不起自己一样。被鼓动后的心,痒痒不停。

一个温暖的晚,去了。一路不打磕地与舒悦直奔鉴真大道。灯光已经亮了。下班归家的人,匆匆忙忙。相比而言,退休的人群,真是常常做一些吃饱了撑的事情,就像这个晚饭后的突然出行。

天,倒不怎么冷。心中因为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有点膈应。到自然中寻找慰藉,或许是最正确的选择。这个世界上,值得信任的或许只有大自然的花草树木,山水人文了。

大路边,前几天最盛的海棠花,大部分变了颜色。粉红成了粉白,少了生命的娇媚,有一点颓然的疲态。这些年,扬州的环境很好很好了。斑鸠、喜鹊、麻雀与白头翁、戴胜鸟等,常常见到。然而好像很少见到小燕子。晏殊“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妙句,读来有了遗憾。连燕子都极少见到,何来“似曾相识”的旧友?

今年春天和暖,辛稼轩那句“惜春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倒是非常写实了一般。好在春天花儿多。海棠“绿肥红瘦”了,紫荆花的紫,梦幻一般拉开。花期正好的紫荆花,决对雍容华贵,不同凡响。即便在海棠与桃花丛中,它的遗世独立仍然闪着夺目的光华。

到鉴真大道了。暖色系的灯光,氤氲着这条路。远远地,发现有什么不对了。通知所说的三月十六号到四月十五号交通管制,怎么解除了?有拐进去的车,也有拐出来的车。

交通管制的取消,说明樱花节结束了。可是,还差一半时间啊。

樱花节的一个月,是人定的。花开花谢,是自然定的。谁更厉害?当仁不让属于自然!往年此刻正在盛开的樱花,今年提前开了。自然提前谢了。刻板地制定游戏规则,不能顺应自然的节律,便是一个笑话。

灯光下,绝大多数樱花树上,只剩下极少几朵零星的花儿摇来荡去。更多的是新近冒出来的叶。白天,能看出这些树叶带一点绛紫色。晚上,却是看不出来。只能看出繁盛的叶,装扮着每一根枝条。

记得刚参加工作不久,单位大院里的左侧路边,一棵桃树夹杂了一棵樱花树栽种。两种花开放的时间差不多,总是认不出来。一位同事便告诉我,樱花开的时候没有叶子。花谢时叶子生长。桃花则不然,叶子与花几乎同时冒出来。所以说,世界上花叶两不见的植物,可不是只有彼岸花一种!只有彼岸花被赋予了幽冥世界的不祥。

在朋友圈中,看到不少夜晚鉴真大道的特别之美。可惜我来的不是时候,想要看到樱花的夜之魅、夜之风情,已然错过了一年。朱淑真的遗憾在于:“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辛弃疾的幸运在于:“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的遗憾与幸运,又在哪里?这是我第一次在晚上,转悠到鉴真大道。往年夜游的情景,已是往事。如今更多时候,晚上能不出门绝不出门。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却黯然伤神了。

大大小小、粗粗壮壮的树枝,在空中书写了一个个的“人”。相互支撑的结构,给了每一根树枝勃勃的生机。不甚明亮的晚上,影影绰绰的细叶,仿佛在歌唱又一年的新生。细叶还不能让细枝壮硕起来,夜风轻轻摇曳它们,很温情、很柔曼。

多少有点不甘心这样的结果,扭转车头从鉴真大道进了西湖路。这里的一段,与鉴真大道一样栽种了同宗同源的樱花树。当然,那结果是一样的。沿西湖路一路向前,过一个红绿灯,又出现了樱花树。可是,也凋落了。

到了邗江北路,樱花树结束了。回吧。毕竟,能在“灯火阑珊处”找到“笑语盈盈”的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到一辆“宝马”驶了过去。不是说“宝马雕车香满路”吗?原来啊,宝马品牌的创始人,不是德国的巴伐利亚发动机制造股份有限公司,而是我们的豪放派代表词家辛弃疾!

没有辛弃疾的惊喜,带着朱淑真的淡淡忧伤,走吧。希望明年,不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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