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诀影评失落的彼岸花电影

《寻龙诀》这部电影在我看来表面上是一个盗墓的故事,但从其精神本质而言却颇有爱伦·坡的小说《被窃的信》的隐喻,只不过爱伦·坡的那个字符(letter,信,字符的意思。其实是从“信”这个翻译的一语相关的文字游戏)的内容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而《寻龙诀》的“彼岸花”则在最后直接地呈现出其无中生有的特质而已。

第一个隐喻:实在界的死亡驱力

整个影片都被死亡所笼罩,也构成了影片的第一个隐喻。地底的、隐藏的、被挖掘的建筑以及到处充斥着的死亡陷阱,构筑了拉康所谓的实在界与冲动(驱力)的辩证关系。

第二个隐喻:想象界的幻觉

第二个隐喻就是幻觉,包括日本兵、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男女主角以及看到彼岸花之光的所有角色,都被不约而同地拖进幻觉的世界中,连同他们的肉体一起成为幻觉的奴隶,构筑起想象界与幻觉、身体形象的辩证关系。

第三个隐喻:象征界的欲望

第三隐喻就是欲望。生存的欲望、爱与被爱的欲望,无论男女主角、大反派还是大反派的跟班都在不断追寻的欲望,构筑起象征界与欲望的辩证关系。

第四个隐喻:对象a和圣状∑

在这三界交汇之处,便是拉康所谓的洞、缺席之地、对象a,便是在整个影片中的欲望对象与肈因:彼岸花。彼岸花之所以成为对象a,取决于它本身就具备既生且死并且正因其缺席而被欲望的特质。在影片的最后,男主角胡八一关于丁思甜的幻觉就直接反映这一点,丁思甜胸前所佩戴的星星徽章,其文字是反过来的,就像看到镜子里的镜像那样,影片也正是用这个片段来反映出人们所看到的幻象的本质所在。如此一来,“彼岸花”这个并不存在的能指以最终化为碎片并消失回溯性地表达了其现世的幻象形式。

第四隐喻在于对象a在符号层获得的圣状∑的形式。“彼岸花”虽然稍纵即逝,足够男主角胡八一和女主角Shirley杨完成相爱与婚姻的结局。尽管明显还有着某种剩余(影片最后一望无际的湖面),但并不妨碍主体的升华与发展,构筑起圣状界与对象a的辩证关系。这便是这部影片的博罗米结三环结构之所在。

主体围绕能指的位移

影片中的角色和位置是十分有意思的。这些角色分别是:胡八一、王凯旋(第一、二男主角),Shirley杨、丁思甜(第一、第二女主角)、大反派、女助手、大金牙(第一、二、三配角)。有意思的是,这些角色实际上一开始就分别占据着三界的位置:

首先,大反派和女助手就是冲着彼岸花去的,而大金牙作为她们和胡王二人的联系人,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属于象征界的位置;其次,两位男主角和是冲着当年所谓的真相去的,Shirley杨是冲着男主角去的,由于这个真相更多地是以他们的想象和梦的形式不断呈现,因此他们属于想象界的位置;再次,丁思甜本来就是缺席的,这属于实在界的位置。借用拉康对《被窃的信》所进行的三段分析的框架,这三对角色的“螳螂捕蝉”式的位置分别是这样的:

实在界:丁思甜

想象界:胡八一、王凯旋、Shirley杨

象征界:大反派、女助手、大金牙

如同大富翁游戏那样,每个角色或主体都有各自的起点,却深受无意识自动化的支配,围绕着某一个共同的能指而旋转和位移,大富翁围绕的是财富,而《寻龙诀》围绕的正是“彼岸花”。

走完了所有的剧情,到了影片最后,所有位置都已经彻底改变:

实在界:大反派和女助手

想象界:大金牙

象征界:胡八一、王凯旋、Shirley杨、丁思甜

影片最后,大反派和女助手都遭遇到象征化的失败,而象征化的失败必然导致其从实在界复返,因此她们二人最终坠入深渊也是生动地揭示出这一点。从影片中Shirley杨所给出的背景资料就能知道,大反派是中国人,但出生后就遭到遗弃并被日本人收养,然后成为邪教领袖,而女助手是对她极其依赖、极度理想化的信徒。大反派的这种经历已经向我们显示出“父之名”的缺席,更从一个片段中呈现出她在构筑想象界的过程中必然失败的征兆,那就是她的脑部病变,命不久矣,这是身体的失败,她寻找彼岸花以求永生就是一种妄想性重构。事实证明,“彼岸花”只是一个幻象,她只能以死亡的方式返回实在界了。同样,大反派的覆灭也是女助手的覆灭,这种镜像凝视的共生关系注定这一对才是“真爱”(大反派是看到日女坠落深渊之后才坠落的)。

Shirley杨和丁思甜则是象征化成功发展的例子。为什么呢?因为在Shirley杨的想象中,她喜欢胡八一,希望跟男主结婚,所以最后她说是她主动把胡八一给上了,这是她的想象界位置。后来胡八一解开心结,从对丁思甜的愧疚中解脱出来,最终向Shirley杨求婚,使Shirley杨在象征意义上获得了她的欲望位置。

丁思甜在影片中从头到尾都是以胡八一的回忆和幻觉形式出现,这本来就是胡八一对丁思甜的一种建构。丁思甜是不存在的,她由始至终就像一个计算过程中被约掉的某些数,或在缩句过程中被缩掉的某些词那样,其存在始终是一个缺席的形式,而在这个过程中浮光掠影地刹那呈现。直到最后,她在胡八一的想象中与胡八一告别,由此获得其象征界的位置,以“再见”这句话作为终结,以符号的形式被保存下来。

在影片的最后,胡八一把“彼岸花”摔碎,而王凯旋在碎片面前完成了哀悼,而且各自获得了礼物:胡八一完成了对Shirley杨的求婚,王凯旋“捡回”了大金牙,获得了圣状∑,在面对着汪洋般的剩余,前面的路还得继续走,不过走得也就更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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