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步人种的彼岸花开了好美

彼岸花

作者:李巧艺

今年夏天格外热,寒露都过了,白天仍是持续高温,凉意一直裹足不前。

脑子里想着要写点东西,清晨5点多钟我就起床了。早晚才感到秋风凉了。一看窗台上温度计显示28摄氏度。

洗漱完毕,我坐在窗前,书桌上摆着一本正在阅读的《莫泊桑短篇小说集》。

对面屋东头一棵高大的苦栗子树,被吹得摇头摆尾的。天是蔚蓝蔚蓝的,一堆堆棉花似的白云慢慢地随风在移动。

因为还早,人们大部分还在梦乡中,周围显得很寂静。只有远处街道上偶有汽车划过的声音。

忽然一阵“叮呤呤、叮呤呤......的铃铛声,有节奏地由远而近,一听就知道是谁家的小狗出来散步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几种鸟儿你叫一声它叫一声,在树上飞来飞去,该是找虫子吃吧。隔壁刘姐家专养的下蛋的母鸡,也己在“咯咯嗒,咯咯嗒”地叫个不停。

窗外洋台上的花盆里种的萝卜菜、小白菜、葱、芜荽菜的叶子在风中轻轻地摇曳。

最抢眼的要数两株并排长着的,亭亭玉立的黄色的花。它无叶无枝无节,更没有节外生枝了。像两根插在香炉里的香一样,每根头上顶着一朵黄花。

它是老公从界背河边沙滩上扯回来的。前几天,一中易老师开车到楼下,约老公去界背游泳。游完泳后,老公发现寸草不生的沙滩边,有两棵树底下长着两枝可爱的小花。他立马想:这小花生命力如此旺盛,定是易养易活。想到这他来了兴趣,因为他知道我对养花是外行,也无耐心,娇贵的花草带回来也难养活。于是走拢去轻轻一扯,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唾手可得,根是两个大蒜包。

对于才脱贫的城步人来说,种花的兴趣远赶不上种菜。你只要来到城步,就会发现大家屋前屋后只要有点空坪隙地,种的都是蔬菜瓜果,花草树木无立锥之地。

我也是如此。因为我们经常会在北京、长沙两地奔走,一走就是半年一年不等。所以只种菜不养花,走前就把菜扯着吃了。

当老公用塑料袋提着它回来时,还被我数落一番。老公只好怏怏地把它放在洋台一角,像一个没人要的弃婴。过了几天,它仍然开得很旺盛,黄灿灿的很美,像一个婴儿在望着我笑。我动了恻隐之心,决定把它栽到了花盆里。并希望我们远行后它仍能顽强地活下去......

老公看见我在小心翼翼地在移栽就说:“它俗名叫石蒜。长叶时不开花,开花时不长叶,生命力很强,喜阴凉。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彼岸花。我也是听随行司机介绍的。”听完老公的话,我越发对这小生命感兴趣了。我埋怨老公“你为什么不早说,差点扔掉了。”

我坐在书桌前,一口气读完了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一个农庄女工的故事》两篇短篇小说后,正准备看《羊脂球》时,忽然传来“你看书当得饭......”我回头一望,原来老公拉琴回来了。这时墙上的挂钟已指着八点了,该做早饭的时候了。

我合上书,系了围裙开始做早餐。

做完家务,再次坐在桌前时己快11点钟了。

我窗子居高临下正对麻将馆。听说这麻将馆油茶、饭菜都蛮好呷,麻将馆生意红火。七八张麻将桌,每天爆满座无虚席。

这时麻将馆的油茶籽籽炒得喷喷香,挨钵捶得咚咚响。来打牌的人开始鱼贯而入。人很多,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麻友了。

照打牌人的说法,牌桌上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只要数钱数得直,不拉尿(不欠钱),都是好人品。尤其能做到一张张玄鸡数出去时,脸不红,心不跳,仍能谈笑风生,就是大将风度了。

当油茶香味再次飘来时,麻将馆內来得早的已正襟危座投入了战斗。

这时麻将馆外有个大嗓门对马路那头喊“快横滴,挨摆子!(快走,别磨蹭!)”

“喊冤扯气,魂魄被你催脱。”

说完接着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巧巧,快下来打牌!”

我走到洋台往下一望,原来是云姐在楼下扯着嗓子喊我。几年不见,快七十的云姐还是那样爽朗,说话办事还是那样风风火火。

“我见你洋台上种了菜,就知道你从北京回来了。来陪我打点小牌。”

“我不会打牌。”

“钱用来做么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咯哩舍不得。”

“我冒得空。”

“在屋里做么格鬼呃(干什么)”

“我想看书。”

“好多看场,这么大岁数了还想考大学还是何嘀(怎样)?”

“你喊得巧艺动算你狠!”

旁边的四妹插嘴道。

旁边有个中年妇女道:

“她咯里学得好,牌也不打......”

这时麻将馆窗子里伸出个脑袋瓜,

“快点,三缺一,就等你一个人。”

进了麻将馆,他们就如同注入了兴奋剂,连续作战几个小时也不觉得累。

我看书累了的时候,我泄气的时候,我脑海里就浮出一个画面:一片光秃秃的沙滩边,一株“彼岸花”独自傲然挺立在那里,开得那么美。周围没有小草、小花,甚至连一片绿叶也没有。想到这里,我感到羞愧,一株小小的“彼岸花”都比我坚强......

虽然谁也不喜欢孤寂,但耐不住孤寂将一事无成。

有坚强美丽的“彼岸花”在身旁陪伴,我读书不再感到寂寞,不再是孤军奋战。

眼晴看书累了就给她和蔬菜松松土,浇浇水......

麻将馆一直到下午四点半该做晚饭时,才曲终人散,打牌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打道回府。

打麻将的边走边数钱。这个说自己输了好多,那个说自己输了好多,赢了的又不认帐。无奈只好说是桌子赢了。

打字牌是秋后算帐,结束时一次结帐数钱。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所以不存在争论这个问题。谁哪天手气好,赢了几张幺鸡,他们就会说,你今天宰了头大壮猪。如果哪天谁输得血本无归,打得弹尽粮绝,陪了夫人又折兵。谁就会有一大堆的槽要吐:或怪坐错了位置,或怪方向不利,或怪坐在谁的下首,或怪别人来主张,或怪看了自己的牌又去主别人的张......

来时大家心情愉悦,回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赢了的心里乐滋滋,输了的笑得很勉强。试想几张幺鸡不翼而飞,再怎么修炼得老到,心里总是痛的。

但他们个个都是牌桌上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老张子,很快就能把心态调整过来了:没关系。今天输了,明天换个麻将馆赢回来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他们经常采用的战略战术。听说有的人打遍了县城一百多家麻将馆。

“久赌必输”这是铁律。“打牌的是个猪,今天赢明天输”,这也是坊间流传得很广的一句话。但他们似乎患了集体失忆症,往牌桌上一坐,这些话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麻将的诱惑真大。经常听见他们发誓要金盆洗手,要剁手指姥,但只要电话一响三缺一,麻将比天大,“时不我待,潮不等人”地赶去救场。金盆洗脚都无济于事。

麻将馆距我只一步之遥,但我从未涉足。一是没兴趣,二是没时间。退休了,时间虽然很多,但很珍贵。

对于打牌,我始终是个吃瓜群众,甚至连吃瓜群众都不敢当。因为如果你前去围观,人家输了,会埋怨你;赢了,其余三位会埋怨你。还是别去粘一身毛。

夜晚,暑气渐渐退去。南湖乐园凉风习习,冰凉的河水像给南湖乐园配了个巨大的空调。是儒林镇散步、跳广场舞的好去处。晚饭后7点至8点是跳广场舞的高峰期,我每次去跳完舞回来,冲过凉后,就会来到洋台侍弄蔬菜......

右边是先入为主的主力军一一萝卜菜、小白菜、四季葱、盐须菜......

左边是后来居上的“彼岸花”。她身材高挑、亭亭玉立,独处泰然,仿佛两盏金灿灿的高杆小灯在独放异彩。

清高、美丽、自强自立、自甘寂寞的一一“彼岸花”,有你在,灯亮着。

年9月11日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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