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总不能阻止他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
这是孙中山的原配夫人卢慕贞在孙中山跟宋庆龄在一起时说得话,甘愿放开的原因,说到底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好。
而这样的理念,深深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
我们时常失落,在遇到一些比我们优秀的人时,往往都会不自觉成为被掩埋在沙漠里的最最普通的一颗砂砾。
因为对方过于耀眼,所以我们甘愿低头,仰望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选择了同这个人说再见。
已经变得卑微,所以再怎么努力,我们还是在跟卑微作斗争,而不是,跟自己。
莱布尼兹说,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然而一旦遇到某个人,我们总是会热切的希望成为另一个人的同生体,会不自觉模仿对方的喜好,语言,行为,甚至是眼神。
我们渴望得到的,是成为与对方无限接近和相似的存在。
因为这样,好像心里的欢喜会多一些,梦境会真实许多,就连我们看着对方的照片,也可以内心暖暖的笑出声来。
这是一种像凛冽冬日下得到一杯醇厚香甜的牛奶,炽热夏阳里得到的一丝清快凉爽的风的感觉。
人们喜欢在梦里实现期许,所以,哲学里出现了梦的解析。
2
每一次沉浸在相遇喜悦里的我们,却又不得不承认:每一次遇见,都预示了永别。
关于喜欢,大多始于感动,心动,最后产生想要牵手拥抱的冲动。
关于永别,大多数人以死亡作为终结。
但是我觉得不一样,就像我还没看见青春的尾巴,却匆匆就跟那个事事都要跟别人一争高下的自己说了再见。
永别了那个激情洋溢的自己,迎来了这个——只跟自己对话的自己。
永别不是死亡,如果某个逝去的存在始终活在你的眼睛里,脑袋里,心脏里,这就不是永别。
可是,活生生地事物存在你的眼前,你却对其视而不见,冷漠以待,这大概,是比死亡还要了无痕迹的残忍。
听听你耳边的轻嗤,是不是也在嘲笑自己,青春早已散场,只有你还在原地,期望不可能的奇迹。
风载着一句悄悄话,在耳边“叮铃叮铃”,像风铃一般作响。
我猛然回头,遥远的岁月长河里,那一天好像离我很远,却又很近,我似乎可以伸手触碰到什么,但是一眨眼,我却又回到了现在,只有楼下的暖橙色灯光和五颜六色的商店招牌。
我们还活着,真实地活着。
但是与过去,却在发觉它的那一瞬间,便做了永别式。
3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朵黑色的花朵,这是我希望,唯一可以不用绽放的花朵。
我们踏过荆棘,穿越雪山,趟过长河,攀越着悬崖,好不容易从各个角落里拾来一个个花籽,悉心将它们呵护,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五颜六色的庄园。
这是汗水和泪水的结晶。
生命里的遗憾应该是点缀,我买了很多明信片,写了很多话,但是都藏在了抽屉里。
我悄悄去过那里,但是很小心,没有惊醒你。
我撑着雨伞,屏着呼吸,看叶子落了一地,清冷的不像话,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会自责,没有及时把你的城堡清理干净。
正怜惜着,眼前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飘扬在天空的蓝色蒲公英,我低头,却发现它们是从阿拉伯婆婆纳上出现的小绒球。
好可爱。
我想要摸摸它,风一吹,一切都散在了天空里。
我忽然醒来,才发觉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侧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知道,镜子里的那个不确定表情的自己,说这不是结局。
二十三岁的我,再也见不到十六岁的它。
它理应是朵盛开的花,却终究未曾于海岸抵达。
我还会遇见你吗?
摇曳在——梦中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