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依河年第3期大水井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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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井采风作品选登

听山

王兴昌

山之诉

向来认为,世界缺乏倾听。

唯倾听,方能兼容并蓄,才可虚怀若谷,最终去伪存真,归心于安宁!

走进大水井,走进一望起伏不定的山峦,亦或蜿蜒伸展的每一条山路村道,掩映斑驳光影中的农户人家,披蓑戴笠的悠闲牧人,甚至那低头弓腰背负生活艰辛的老妇,闲庭信步的牲畜家禽——于我,更愿意静默成一尊时光雕塑,在每个黑夜或白昼,春晓或冬幕,倾听风的徐徐、雨的淅沥、雷的轰鸣、电的霹雳,还有花草虫鱼,一切有生命的,看似无生命的所有呼吸。不为别的,只是想听,以此证明心跳还在继续、脉搏仍然强劲,耳还聪目还明。

活着真好!可以倾诉岁月的缤纷,可以倾听生命的静谧。作别一切名利,活成生活本来的模样。

时间以自己的行为方式,我行我素,倏忽远离。

所有兴味正浓的笑意,随着车辆的停歇戛然,任其留在车里,融在雾中,弥漫于每个记忆的帆,扬起生活的点滴。

浓浓雾气,瑟瑟冷雨,大水井乡的热情温暖着同行的每个人。直到几天后,那样的场景还是在目历历。曾想,每个采风者,一定有着同感,闪现过心动怦然,不然恣意的笑语怎会顿歇,奔放的脚步怎会跟随。

浓雾,屏蔽了视线;真诚打开了心扉!

不再观景,只想入心。棠梨凹,一个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名字。曾经引起的各种猜想,各种似是而非的传闻,在诉说中再现过往,于倾听里找到慰藉,并且真实得如同眼前的一草一木,一房一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三十九户人家都不是原住民,从村里苗族群众的自我介绍里,从苗绣图案的流动波纹上均能得到佐证,那是跋山涉水的符号,更是苗族追寻生活美好的缩影。很久以前,一群蚩尤的子孙,以狩猎为生的苗族先民,从贵州,不,或许是从湖南翻过千山万水来到这片土地,山坳里棠梨花香,野猪成群,是一个狩猎谋生之地。苗族先民便在这里安营扎寨,凭借史诗般的狩猎方式,刀耕火种、繁衍生息,“棠梨凹”因此得名。

一个民族的住下,其实就撒播了文化的种子,种下了桃花姑娘与憨哥的传说,种下了坚贞的爱情,种下了苗族“百鸟衣”的七彩绚丽,种下了上刀山过火海的追寻。

因为没有文字的缘故,心口相传的故事越来越以“梗概”的形式存在。更何况,硬化得宽敞洁净的村庄道路,别致新颖的栋栋小洋楼早已将现代文明引进苗寨,流淌在每个苗族群众的血液里,固化成另一番诗情画意。

村子中央的文化小广场,一群身着苗族盛装的男女老少幻化的一弯彩虹,突然间将所有的视线浸染得五彩缤纷——芦笙吹响,舞姿翩跹,歌声悠扬。

七彩苗寨一直努力探寻归途,从未停止过倾诉!

很难想象,现代文明下留存的原生态是如此炽烈,从语言到文字,从舞蹈到音乐,从服饰到餐饮,三十九户苗族群众祖祖辈辈就固守着心灵的那份纯粹,用苗族的特有元素讲述着属于他们的故事,膜拜着内心永恒的精神图腾。

任尘世喧嚣,任诱惑破碎。

或许,最好的倾听就是融入。人们穿戴起千针万线缝织的苗绣服饰,不由自主加入到了舞蹈行列,用略显笨拙的肢体语言,心手相牵,听着敬酒歌,喝起自酿的包谷酒,感受一个民族的心路历程,诉说久远的过去。

有人说,苗族属于大山。特别是棠梨凹,千百年来风雨春秋,并不仅仅是狩猎繁衍那么简单,他们是十万大山的守望者,更是岁月的见证人。于村子登高放眼,莽莽群峰,或山走游龙、或万马奔腾,日出金光罩顶、夕阳金甲披身,雾海升腾、云蒸霞蔚,宛若仙境。

棠梨凹,守候的是一方净土,亘古着的是那山那水那人的传奇。

很难勾画芦笙唤醒的十万大山会以怎样的姿态汹涌澎湃,无法推测高亢的酒歌中每一轮朝阳夕晖的醉意,也无意揣度“上刀山过火海”的险象环生,只能寄望于每一次的飞针走线,把大水井的山山水水织就,把所有的希望之梦牵引!

其实,但凡有山就有水,山水相依乃自然之理。大水井因“干渴”而出名,同样也因一条河而清澈。曾经也多次驱车往返于小鸡登、波罗湾、革来的沿河两岸,算是走马观花似的“浅游”,毕竟因通达条件的限制,留下了诸多盲点,自然也成了继续探秘的理由。更何况,采风的第二站即是心念已久的革来河,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聆听很快就能实现零距离。

用此岸与彼岸的心境,听小河淌水,听春风化雨,听月上柳梢头。

革来河是大水井的一条“潜龙”,难见首尾,就那么无由头的来,无影无踪的去,藏匿于十万大山深处,浅隐在峡谷峰林。能眼见的仅有十五公里不到的距离,纤巧的倩影远离俗世,绝尘纷扰,诉说一泓幽情。

据说,终于有一天,有好事者破译了革来河的浅隐密码。方法很简单,就是将许多米糠倒进河里,任其流淌。同时分派人员到附近几公里甚至数十公里外的所有河流驻守查探,功夫不负有心人,多依河见到了米糠,比邻的师宗县五龙河也有米糠的踪迹,革来河的无影终变成“有形”,只不过她把情愫做了分流,她把十万大山的故事带到了更远更广的地方,朝向大海的方向!

丰盛的苗家午宴很快荡漾起畅游革来河的波心。三十多分钟的车程,所有的脚步都变得青春,所有的笑声都愈加小心翼翼,树梢悬挂的春还显娇嫩,冬眠的虫蚁还未睡醒,一群不速之客,生怕惊扰了一脉清脆。

人还未到岸边,哗哗的水声已流淌到心里。清澈明亮,这是只有幽深景致浅溪细流才能发出的低吟,是一种晶莹剔透的诉说,是相濡以沫的絮语。

所有的脚步加快了节奏,每颗心跳都提速了频率。

绿树葱茏,水色清幽,倒影成行,波平如镜!这就是革来河,心中之河,一条可以寄情之河!就是那一目了然的水草也全都顺着下游的方向,平静轻缓,闲适舒畅。突然觉着,“九分石头一分土、土如珍珠水如油”的大水井,上天从未忘却,它用另外的方式给予眷顾。

顺岸逆流而上,一河的青翠,鳞次栉比的钙化滩叠,不觉想起徐志摩的“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的诗句。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即便瞬间消失了踪影,怎能不讶异,怎能不欢喜!

所有的人越发轻声细语,所有的轻声细语更加充满敬畏!

人与河的对话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轻快的脚步让我很快远离了大部队,因为我知道,“静”是革来河最佳且唯一的倾诉方式,很难见到人的踪影,即便遇见一两个垂钓者,看样子也只是垂钓一种心情,垂钓革来河安静的声音。革来河最美的旋律就是安静,即便沿河能偶或听到鸟的啼鸣,同样也就那么一两声便倏忽不见,“鸟鸣林更幽”的意境油然而生。

革来河是佛性的,她如同十万大山一根流动的琴弦,在无论你来还是不来的哲思中,演绎岁月的真谛;革来河又是知性的,她恰似一位娇羞的少女,总是躲在深闺人未识,用一怀透明的波心装下时光的倩影。

只有走进革来河才会明白,生活原来不仅仅只有喧嚣与追逐,也可以安静、停歇和放下,她可以净化肉身,可以纯洁心灵,可以安放灵魂。

于是发觉,即使再小心翼翼也还是打扰了这条不知来处,更不识归途的河。隔着很远,一个春天的距离,就能听到前面或后面翠色的低语,隐隐的,犹如河面细细的涟漪,稍纵即逝,无声无息。

油菜结荚,河柳低垂;莺飞草长,时空轮回。

身临其境,春天在心中开始拔节。好像看到了芦苇生长的模样,听到了河底的鱼戏虾唱,还有岸堤杨柳的婀娜身姿以及微风的窃窃私语,我非我物非物的幻象,一切戾气便荡然无存,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平静的味道,山的味道,水的味道,树的花的草的甚至泥土的味道。隐约中,沿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呼唤,渐渐模糊了角色,再也无法辨别谁在诉说,谁在倾听。

大水井,十万大山,革来河——终将成为心灵的皈依!

山之叹

有山就有故事,有水就有情怀。

山可登高放眼,水能包容顺势。但无论怎样,革来河与十万大山还是在河水潜隐的所在——革来,撞了个满怀,“革来海子”就此形成。

“海子”,云贵高原除却坝子、槽子之外的又一个特指称呼。坝子大而广,方圆几十里甚至上百里不等;而槽子则是依河而生,窄细且长,向来海拔较低,故有“低热河谷”之说;“海子”却不同,成因各异,面积小的不过几平方公里,再大也超不过十多平方公里,其实就只是稍微平坦的一方土地,属小盆地类。土壤肥沃是三者的共性,槽子与海子尤甚。

革来海子因处在革来河的下游低洼地带,群山之脚,土层较深,大为四周山体表面的腐质层叠加,是大水井不多见的几个“粮仓”,富庶殷实。所以,在革来海子流传着一句顺口溜——三年不被淹,老母猪也要戴上金耳环。

想见其非同一般。

每到雨季,十万大山过半山水全往革来河流灌,山洪汹涌河水暴涨,河段隐没地下的豁口,也称落水洞,难以承受突如其来的巨大流量,溢出河堤,漫灌田野村庄,一场不可避免的洪灾就此来临。道路田地,房舍庄稼,牲畜家禽,就是低矮的小山也难逃厄运。如天公作美,运气稍好,短暂的暴雨持续时间不长,洪水退却就快,那些眼见不要多久就能收获归仓的农作物还勉强能见着零星希望。可惜这样的事很少,不淹则罢,灾害一旦发生,十天半月那是寻常,财产损失,人畜伤亡的事件也时有发生。放眼汪洋,人们一年的辛苦其实大多都是白忙,叫天天不应呼地地无门的绝望,真正成了“望洋兴叹”。

就是今天听来,依然感同身受。

“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这是大水井严峻的自然现实。也曾使出洪荒之力,炸石磊埂造田;也曾遍学科技种田,品种改良结构调整。殊不知,就那么一丁点石旮旯,又怎能在微薄的土地上,在靠天吃饭的运气里讨要生活。

革来海子,大水井必须拯救的“世外桃源”,幸福之望!

已是下午四点多钟,雾气早已消散,绿肥红瘦的仲春季节满目明亮与苍翠。累了一天的采风团显见安静了许多,或许人们还沉浸在革来河的幽深里,或许还回味着棠梨凹苗族乡亲芦笙的悠扬,或许被来时错过的景致吸引——田间地头峰丛的错落有致,山林隐现的洋楼洋房别具一格,硬化好的村庄道路四通八达,田间过人深的油菜结荚饱满挨挨挤挤,放眼满山,绿意盎然,空气清新。一切呈现的都是江南风光的样子,安静而祥和!让人无法将其与洪灾时的惨状相连,让人怎能不怀疑自己的所闻所见,怀疑触及到的任何一缕阳光。

兴许,美景同样能遏制人们的想象。

车辆在诗情画意的田间村庄穿行,思绪随着车身摇摆起伏,便会想起“曲径通幽”的诗句来,想起了衔泥的春燕。车行进到一村庄岔口便停了下来,大家知道,解密“小江南”的时刻即将到来。

因山,大水井有了一村一景的基因;因水,大水井有着爱恨交错的记忆。在诗性的田园风光里,采风团将用脚步去丈量昨天与今天的距离,用心去读懂这片土地的深深叹息。

民国时期,革来河沿岸村民就提议炸开哈角垭口,疏浚洪流,救民于水火。然而,这样的提议在国贫民弱的年代岂能实现?新中国成立后,疏浚革来河的呼声再起,经过多年的努力,一九五七年九月,哈角隧洞工程正式兴工,历时一年时间至一九五八年九月,隧洞全线贯通,隧洞全长三百六十五米,净洞长二百四十九米,投入近五万个工日。工程的艰难与浩大,在百废待兴的年代是可想而知的。

哈角洞,罗平水利史上泼洒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曾经的灾难,今天的“小江南”。步行于人工河的堤岸,从十多米的高度就能看出工程的巨大。坑洼不平的便道没能阻止人们的脚步,不是因为好奇,更多的是敬畏,对大山品质、开拓精神的敬畏!

二十几分钟的堤岸脚程很快结束,两座高高的山峰挡住了去路,中间的垭口近在咫尺,河道尽头垭口中间仿牌坊的建筑清晰可见,巨大的闸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心想,就是这里吧,心心向往的哈角洞。

看着采风团欢欣的样子,几名村干部露出了会心的笑意,用手一指:“翻过那个垭口你们就能看到。”

垭口,成了解开谜团的通天之钥。

已不是便道,是牲畜踏出的山路。崎岖不平,乱石难行,右手边是数丈深渊、刀削绝壁,男士还可稳扎稳行,几位女士已觉吃力,本是整体的队伍开始逐渐三五成群拉开了距离,善于山路跑得快的已在垭口处招手示意,走得慢的却还在后头小心翼翼。

“哦——哦——哦,哈角洞,我们来了!”发自肺腑的呐喊提振了所有人的信心,目标就在眼前。

立于山垭口,所有人被眼前景致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巨大的真正意义上的漏斗形所在,周围被山峰紧紧圈围,空间巨大,视野开阔,犹如桃花源般神奇,更有“柳暗花明”样的惊喜。斜面的缓坡呈锅底状,绿草如茵,远看像铺得厚厚的、软软的绿毯,人还未进入,已感受到了那份无以伦比的惬意、温情。一群黄牛悠闲地散放在草地上,一头两头三三俩俩,有站着的有缓慢移动的,也有那不吃草抬起头四处张望的,苏苏落落,似油画更像写真,田园牧歌,唱响夕阳晚照。

按耐不住性子和喜悦的男士们从垭口飞奔而下,他们想用速度和力量抢得先机,拥抱这片额外的惊喜。这是天性的撒欢,是忘却烦扰的放飞,是解套束缚的一次救赎。

矜持的女士们也陆陆续续抵达,看得出她们同样被这少见的一幕吸引,啧啧称奇!谁会想到,在大山深处这么一个闭塞不着边际的地方,会有如此开阔的所在,会有超乎一切想象的美丽,完全不可思议。手机派上了用场,有的干脆或蹲或坐,摆出各种娇美的形态,想把身心定格在这份意外里。

试着抬起头,将视线从草地慢慢上扬,漫过四周的山峦最后直视苍穹,天空也被四周的山脊圈成一个大大的圆,变成了穹顶,与哈角洞草地合成一个完美的整体,在山峰的参照下更显高远。自然的力量,造物的神奇在一方天地里得到淋漓尽致的升华、扩散。

“哈角洞,哈角洞在这里,快过来!”远远的声音传过来,又回绕在山壁上,产生回音,是天然的混响。

仔细分辨,声音是从左前方一个角落传过来的,几个人已经变成了移动的点,正向看似有个裂缝的一角前行。根据地面上大范围堆砌的石头判断,那的确应是哈角洞无疑。胆大的已应声前往,胆小的原地伫立。有的已开始计划到这里露宿野营,有的正打算怎样带齐设备拍摄星轨。

钻洞探险的人相继出来了。从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描述里,我们知道了洞的宽阔与大气,有人说他们已到尽头,隐约看到了山那边的光亮;有人说这样的工程,那年头不可想象。

任何穿越,都有着主观的臆想!

是的,哈角洞将被不同的人加以解读。而于我,哈角洞不仅仅是灾难的宣泄口,洪水的疏浚通道,它更像千万年来这方山水深深的叹息!

隧洞的打通,大大降低了革来海子洪灾的危害。然而,降低不等于杜绝,只是程度减轻,频率放缓而已。也难怪,一个仅凭少得可怜的炸药和人工开凿的隧洞,加之技术力量的薄弱,又能有多大科技含量和前瞻性,能开洞成功已实属不易!

耳际,好像听到了那隆隆的炮声;眼前,似乎看到了挥汗的身影。哈角洞成了一种精神的象征——大水井精神,战天斗地的精神。

为此,在以后的数十年里,革来海子的水患治理就从未停歇过,进山时看到的人工河,牌坊似的建筑,巨大的闸门,包括通畅的田间道路和沟渠等等都是历史的见证,精神的接力棒就这样传着,一茬接一茬,过了二零一八,过了整整一个甲子,就像海子里的土壤,越积越深,越积越肥沃,精神的而非物质的富有!

新的时代已来临,如同哈角洞的风景,艰难的跋涉后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一个生机勃发的革来海子,一个生态的大水井将会成功崛起。届时,人们听到的绝不是一帘叹息,而是发自内心的由衷赞美。

——为一种精神,更为这方山水!

山之约

对山的依恋,从来就没有诗意过。

就只因生于斯长于斯的缘故,儿时甚至觉着世界就这么样——高山峡谷,云雾缭绕。

人们是在大山里讨生活的。

云贵高原,无论怎样的登高望远,仍是满眼的山,充盈着神秘,承载着艰辛!

山,永远牵引着视线;脚步,恒久于上坡下坎;就是心,也终究撒种在大山深处任何一个地方,随性长成大大小小的村落,长成一川浓浓乡愁。

于是,云南有个“老归山”的段子打小就听过。开始不懂,后来觉着是自嘲,再到后来已隐约感受到了其贬义的色彩。这也难怪,据传云南人很不容易出去,出去了又都总是往回跑,缺一点开放、奋斗的闯劲。

有人说,直到今天,云南与东部沿海相差至少三十年。

一方山水养活不了一方人是云南许多山村的痛,罗平同然。三千零一十八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近百分之八十为山地,嵌在山坳里大大小小的平地,罗平人称为坝子,低热河谷地带则以“槽子”冠名,那是视若珍宝的。过去哪家的姑娘能从山区嫁到坝区或者“槽子”地区,那是莫大的庆幸,那是从“糠箩萝跳进了米箩萝”的一种窃喜,每每提及,父母的声量都会大些,弥漫着一股子得意。

当然,说到山,大水井在罗平可算是数一数二。就是今天人们最常用的“九分石头一分土,土如珍珠水如油”这句话,记忆中也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大水井炸石磊埂造地的杰作。典型的卡斯特地质地貌,让整个大水井成了一个天然的“漏斗”,装不住水,更留不住岁月的滋润,荒凉缕缕乡愁。缺水的窘境与“大水井”的称呼极不相称,后来我读懂了人们对水的渴盼和对美好的期许,所有的盼被浸在“大水井”三字的一笔一划里,浸入每一次的念叨里,那是一种呼唤,历经祖祖辈辈,累月经年——

穷则思变,中华传统文化的辩证哲学。一九九八年,一个观景台的形成,“十万大山”成为当时云南省内的一个热词,特别是摄影摄像爱好者,那是光与影的天堂。突然间,人们发现,曾经阻挡了远行脚步的山峦,那方既留恋又迷茫的山水,原来竟如此美轮美奂。

美,便有价值!有价值就能滋养一方黎民。乡党委政府的创新思维终于让罗平文联与十万大山在二零一九年三月二十三日有了一次君子之约——一群情感的歌者,以采风的形式放逐灵魂。

说来好笑,本来已过了做梦的年纪,但三月二十二日晚还是失眠,数了许多遍数,不管用,越数越清晰明白的煎熬,就像大水井无垠的山峰,奔跑驰骋在想象里。甚至幻想站在观景台的情景,那色峰海眺望的眼神也许看到了,因为距离,彼此成了风景,无拘无束。目光的交汇处大概就是革来河吧,不然怎会如此无声无息的清澈,无边无际的深邃。

翻转身拿起手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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