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中国神话、古希腊神话、北欧神话等世界上的神话都变成真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一直陷入战乱?中国的神仙精怪能守住现在的华夏之地吗?
前情回顾第一章:雷震子对阵雷神索尔,陨落。第二章:奥丁袭击白宫,云中子为徒复仇。第三章:杨戬与北欧诸神同归于尽。第四章:孙悟空击杀奥丁,沙悟净陨落。第五章:诸神之战中的人类惨状。第六章:哪吒化莲殒落。第七章:恶魔联军参战,托塔天王殒落。第八章:太上老君出手;通天教主摆诛仙阵截杀希腊神王。第九章:撒旦死于北平原子弹轰炸;印度主神湿婆天参战。点击前往第1-9章第十章:女娲现身。第十一章:陆压出手。第十二章:湿婆天,路西法,弥勒佛。第十三章:米国沦陷,总统死亡。第十四章:五庄观镇元子。第十五章:希腊战神阿瑞斯陨落。第十六章:斯巴达奎托斯复仇,波塞冬陨落。第十七章:神宫倾毁,参战诸神无一幸免。第十八章:塔尔塔洛斯的暴徒们。第十九章:弥勒佛与军装青年。第二十章:齐天大圣。点击前往第10-20章21猪八戒挥舞着钉耙,拍翻周边狰狞逼近的亡灵。
这是他被困在花果山的第四天。皮糙肉厚的他,此刻也已经疲惫不堪了。无休止的杀戮,无休止砍伐,这令猪八戒的情绪压抑到极致。近乎崩溃。
奥林匹斯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群如狼似虎的打手。他们与以往不同,实力强劲,战斗热情。刚一到了花果山便掀起腥风血雨。
“马元帅,你走吧,这儿的战斗不是你能插手的。俺老猪应付得来。”八戒把九齿钉耙架在胸前。“一直以来猴哥在前面喊打喊杀,大家都忘了俺天蓬元帅的名号了!”
老猴子听罢,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踏前一步,道:“八戒爷爷,您是大王的兄弟,老朽虽然法力低微不足挂齿,但是为您挡上那么一两刀,老朽也受得起!您可不能把我们从这赶出去,因为…”
“这是我们的家啊!”
马元帅振臂高呼:“孩儿们!让这帮垃圾,知道我们在大王手下都学到了什么本事!”
群猴狂啸,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冲了上去。
斯提克斯怒吼着把一只又一只猴子从自己身上甩下来,又一锤砸成一滩肉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孱弱的猴子却能有如此的坚持。
“啊!该死!你们这群该死的猢狲!”斯提克斯的巨手捏着一只满嘴鲜血的老猴,那猴子把一口利齿送入了斯提克斯的肌肉。
斯提克斯抓住它的两只手,稍稍用力,便撕成两半。
“恩浦萨!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恩浦萨一拳打中了一只小猴,猴脑在他面前爆开,脑浆与鲜血混合成粉白色液体洒了恩浦萨一身。他一脸陶醉的舔了舔沾上脑浆的手指,阴狠的笑到:“仇恨泰坦大人,不要着急嘛,这么美味的食物,我要让他们一点点死。”
斯提克斯厌恶的看了一眼恩浦萨,手中巨锤漫不经心的挥舞,砸飞更多的猴子。
惨叫接连不断的响起,斯提克斯狂笑,嘲讽着猴子们的不识时务。它挥锤转身,突然感觉手腕一僵,竟是被人招架住,不得存进。
“哦?”斯提克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人。手中巨锤又一次砸了过去。
八戒钉耙一迎,接下了斯提克斯的攻击,冷冷道:“你可以去死了。”
血色的瀑布冲刷着花果山的磐石,将一具具猴子的尸体带到下游,最终送入东海。
花果山已经面目全非,激烈的战斗甚至毁了半个水帘洞。
莫利诺厄将匕首送入八戒的后背,虚化消失。九齿钉耙砸到她刚才浮空的地方。
“嘻嘻,蠢货。”莫利诺厄轻笑。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八戒重新举起钉耙,护在胸前。他如今只剩下了右臂,动作有些失衡。
“你很不错了。”斯提克斯拿着一块巨石,他的重锤被钉耙拆的七零八落。“和我们三个缠斗,竟然还能杀一个。”
八戒冷哼,也不搭话,手中钉耙挥开,带着道道银光杀了上去。
斯提克斯冷笑,将手中巨石从八戒头顶压了下去。八戒抬手承接,双膝就是一软。
“嘻嘻嘻。”莫利诺厄笑着,两支匕首插入八戒的双腿,轻轻一扭,剜下了八戒的膝盖。
“啊啊啊!”八戒痛吼,整个人被巨石压在了下面。
锋利的匕首划破八戒后颈的皮肤,血液涌了出来。
结束了啊…八戒默默的想,轻轻合上双眼。
炫目的金光带着无可匹敌的凌厉气息砸了过来。莫利诺厄大惊失色,瞬间进入虚化。
然后,被一棍爆体!
八戒挣扎着睁眼,凤翅紫金冠在阳光下绽放着夺目的光芒!
“没有人,可以再动俺老孙身边任何人,一根毫毛!”
22“战争!”梅丹佐的语气中带着怒意,“是谁给你的权利,擅自杀掉阿瑞斯?”
“没有人,梅丹佐大人。”战争躬身道。
“哼,战争,你最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梅丹佐教训道,“主既然决定合作,即便是这种低劣的伪神,也不是你可以越界动手的。”
“是,梅丹佐大人。”战争道,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了。”
“希望如此。”梅丹佐颔首,“接下来是华夏金陵,我会与你们同行。记住,主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说罢,梅丹佐羽翼一挥,消失在空中。
战争久久才直起身,上了战马。他一夹马腹,绝尘而去,只留下四道烟尘。
夏日的夜格外的炎热。
罗宁开了一罐啤酒,这是他在一次搜索时存下来的私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啤酒已经是很稀罕的东西了,全金陵城大概也找不到几罐。
蝉鸣声在基地回响,微风拂过罗宁的脸颊,他喝了几口啤酒,有些昏昏欲睡。
“宁,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女人温柔的给罗宁披上了衣服,坐下来依偎在他怀里。
“有点儿难过。”罗宁看着漫天的星辰,缓缓道,“雅涵,你说人类真的会有明天吗?八年了,我从一个高中生变成现在的士兵,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的过活,就像条丧家犬一样。今天还坐在这儿,明天就可能埋骨沙场,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我。我怕,怕有一天失去你。”
林雅涵贴着罗宁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可这八年,不是一直有我吗。”
她眯着眼笑,“高中时候的你,可是说了,总有一天要变成盖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可我不是孙悟空,只是个普通人。”罗宁苦涩道,“我只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蝼蚁,随便哪位神祇,都能轻轻松松把我踩死在脚下。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
罗宁还欲再说,却被林雅涵柔软的双唇堵住了嘴。小巧的舌头滑进了他的嘴里,纠缠了一片温暖。
罗宁紧紧抱住林雅涵,浑身的肌肉都舒展开来,似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我爱你。”林雅涵把嘴凑到罗宁耳边,吐气如兰。
罗宁的手渐渐向下,却被林雅涵轻轻捉住。他疑惑的抬头,正对上林雅涵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面蕴满了羞赧。
“我有了你的孩子。”
“啊!罗宁轻叫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埋下头,把耳朵贴在林雅涵的肚子上,惊喜道:“他踢我!”
“哪会那么快就能听到!”林雅涵笑,“别闹啦。”
“雅涵,”罗宁捡起啤酒拉环,“我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仍然有这颗还在跳的心。”
“嫁给我!”
“敌袭!”
防空警报骤然响起,整个金陵基地都沸腾了。身穿银甲的圣殿骑士执着长剑,排着军阵,一点点推进过来。
罗宁手一抖,啤酒拉环掉在了地上。
“真是可爱,人类的爱情。”巨大的天使鼓掌,嘲讽的笑到。
罗宁翻身而起,手紧紧抓着突击步枪,他把枪口对准天使,狠狠把扳机扣到了底。
弹夹里的子弹疯狂的喷射出去,后座力震的罗宁的双手发麻。那天使面前好似有一层薄膜,子弹打在上面,融化成灼热的铅液。
罗宁绝望了。
“跑啊!”他一把推开林雅涵。
“我…”
“滚,别他妈碍老子的事!”罗宁咆哮着把枪甩到一边,拔出了军刀。迎着天使狂奔过去。
“嘁。”梅丹佐慢慢抬起了手,正握住罗宁的脖子,手指陷入了颈部的肌肉之中。
罗宁能听到自己的颈椎嘎嘣作响,他长大了嘴,却不能吸进肺部哪怕一丝空气,尿液顺着裤腿躺了下来,滴在地上。他能听见自己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哭的那么悲痛欲绝。
梅丹佐拖着他,到了刚才二人亲热的地方,从地上捡起那被罗宁当作求婚戒指的啤酒拉环。
“可笑。”梅丹佐手中燃起洁白的圣火,啤酒拉环化为灰烬。他继续前行,手一挥,几条光索缠住了林雅涵的四肢,把她吊在空中。
“可爱的小姑娘,让我看看你肚子里的孩子。”梅丹佐伸出一根手指,点到林雅涵的小腹。
“你…他妈…别…碰…她…!”罗宁从嗓子眼挤出声音,青筋暴突,军刀刺向梅丹佐。
白光闪过,鲜血淋漓飞溅,罗宁的胳膊被齐肘削断。
“可以了。”战争冷冷道,手中的重剑从梅丹佐后背刺入,胸膛贯出。
梅丹佐瞪圆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双手抓住剑刃,声音嘶哑道:“你们这群奴仆,怎么敢背叛主!”
死亡手中的镰刀燃起了鬼火,他直视着梅丹佐扭曲的脸,残酷的笑。
“奴仆?不,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奴仆。”
他挥镰,斩下了梅丹佐的头颅,天使金色的血液浸染了镰刃,平添了妖异的色彩。
“就算是上帝,也将被我带走!”
二零二三年八月十三日,天启四骑士背叛上帝,屠杀圣殿骑士团第二分团,天之书记梅丹佐殒落。
23“陈尘,准备执行第二十七次参数录入!”
“是!长官!”陈尘应道,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输入参数,代码在屏幕上飞速滚动。他伸手挑开了几个开关,机器风扇的轰鸣声逐渐增大。
圆柱形玻璃筒散着荧荧绿光,赤裸健美的身躯漂浮在营养液中,胸膛起伏。
“若冰,把叶甫盖尼博士叫来。第二十七次注入可以开始了。”李平恺扶了扶眼镜道,“这是我们最后的两管神血,希望一切顺利。”
萨沙一丝不苟的擦着机炮炮管,这是上面配给他的新家伙。他哼着小曲,觉得自己就像是古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军。
没有什么能逃脱我的弹幕!萨沙得意的想,小曲哼的更加婉转动听。这是手里的钢铁巨兽给他的底气,让他不需要惧怕任何敌人。
萨沙从衣服兜里摸出一根揉的皱皱巴巴的香烟,打火机咔嗒作响,将香烟点燃,他美美的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一道耀目的红光穿梭而过,巨大的“陨石”在低空飞行疾驰,浓烟滚滚拖了数公里之远。火焰点燃空气,掀起狂暴的气流。
轰—!
距离基地几公里外的土地上,“陨石”坠落。冲击波席卷了人造林,树木被拦腰折断。树林中央留下了巨大的坑洞。
大地被撞的震颤,萨沙只觉得脚下不稳,差点摔下塔楼。他手忙脚乱的拿起望远镜,对着“陨石”坑调焦。
九头身的英俊男子踏出了坑洞,金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望向萨沙的塔楼,目光透过望远镜正对萨沙的双眼。他眨了眨眼睛,灿烂的一笑。
萨沙端起巨大的机炮,然后猛地按下警报。这个有着撕毁坦克威力的大家伙此刻却无法给他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一段时间以来安逸的生活让他几乎忘记了曾经的恐怖,而现在,那支配他全部梦魇的恶魔,重新归来了。
萨沙怒吼着扣下扳机,机炮口绽放出朵朵焰花。
“怎么办!老师!”陈尘焦急的问,基地里到处是警报的声音,红色的警灯晃人眼花缭乱。
“继续。”李平恺沉默了一下,坚定的说道,“不继续的话,我们可能再没有继续的机会了。”
王若冰推动操作杆,针头进入第九号的后颈,她按下按钮,神血逐渐注射进去。
“准备注射第二管!”李平恺叫到,“叶甫盖尼博士,试验体生命体征如何?”
“一切正常。”叶甫盖尼冷静道,“开始注射吧。”
钢筒中的神血被挤压注射,全进入了第九号的身体,体温计上的示数不断飙升,最后竟是变为跳跃的乱码。
四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玻璃筒中的男人,他的皮肤隐隐射出红色的光芒,周围的营养液都开始沸腾。
门被撞开,端着枪的哨兵敬了个军礼,道:“报告!叶甫盖尼博士,李中将,莫斯科红场基地传来消息,施塔西总统要求你们立刻去指挥中心与他通话,请跟我来!”
叶甫盖尼和李平恺对视一眼,转身吩咐了几句,跟着哨兵走了出去。
实验室里只剩陈尘和王若冰,圆筒内的动静越来越大,二人也顾不得别的什么,紧盯着实验数据,视线不敢有一丝漂移。
“请实验室内人员全部撤离。”机械的声音响起,陈尘一惊,看向雷达屏,红色的光点已然突破到隧道的一半了。
一瞬间千百个念头划过陈尘的脑海,他咬牙,不等王若冰有反应,便冲了出去,在门外把实验室的门反锁。
王若冰惊呼着抬头,冲到门口,却无论如何打不开机械门,她拍门,她叫嚷,她诅咒,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陈尘却只当听不见。
陈尘深深吸了几口气,冷汗浸透了衣服。
“怎么可能跑的了?那可是神祇!”陈尘沉重的想到,“有用的人才被借口调离,多余的人则被留下。我们已经被抛弃了啊。”
人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被众神屠杀,被幸运抛弃,被一切不可阻挡的东西碾压消亡。地球已经不再是家园了。它更像是屠宰场,终结着无数的生命,把无数人生的希望灼烧成灰烬。
你拼尽一切,只想要多延长哪怕一分一秒,在这个地狱里苟活下去。但这永远是地狱,你能做的也只有苟活。
舍弃,无法舍弃的话,就没有办法前进啊!
陈尘眼神清澈通明,他大步流星的前行,皮鞋在金属的地面敲出动听的节奏。他甩脱身上的无菌衣,绿色的军装被气流吹的微微颤动。
满头金发的男子来到陈尘面前,他微笑,灿烂如花,“我叫阿波罗,你叫什么名字?”
陈尘按动金属墙壁,一个红色的按钮翻了出来,他也笑,竟是比阿波罗的笑容更为炫目!
“我叫人类!”
二零二三年十月四日,阿波罗袭击莫斯科第一军事研究所,陨落。
24“施塔西总统,许主席,有什么事情可不可以一会儿再说?”李平恺问道,“我的学生还在研究所。”
许季起身,拍了拍李平恺的肩膀,沉重道:“他们已经没希望了,还有第九号,都完了。”
“怎么会!”李平恺难以置信的问。
“根据你们在路上时我们对研究所状态的监测发现,研究所的防御系统以及全部启动了。你大概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施塔西开口道。
“可是实验室不会损毁啊!”
“你的学生里有哪个拥有远程开启防御系统的密码?”许季反问。
“没有…可是…”
“确实是手动开启的。”许季打断了李平恺,“老李,节哀吧。”
李平恺颓丧的坐进沙发,手指插进头发。陈尘、王若冰,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如今却是说不在就不在了。人类的生命在更高的层次来看,完全是随手抹杀,就连同归于尽这四个字,都如此的柔软不堪。
“老李。”许季开口,“我有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您问。”
“金陵基地到底有什么!”
湿婆天愤怒的剖开北极熊的肚子,掏出内脏塞到自己的嘴里。他恶狠狠的咀嚼,鲜血沾到前襟。
他在北极已经呆了一年还多。一年前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封存在坚硬的冻土之中。他认不出方向,只得盯着一个地方挖下去,一挖就是三个月。他越挖越艰难,越挖越耗力,终于,挖出了岩浆…
湿婆天有点傻眼,耗费如此多的时间刨土,最后却得到如此戏剧性的结果,他简直难以接受。
湿婆天愤恨的换了个方向,他拼命的挖,这次的速度比第一次快了很多。他越挖越艰难,越挖越耗力,终于,又挖出了岩浆…
“妈了个巴子…”如果印度神祇的骂人方式和华夏神祇相同,湿婆天内心里蹦出来的大概会是这么一句话。
他回到了一开始所在的地方,沿着正相反的路线挖。这次他终于没感觉到逐渐增强的阻力了。他大喜过望,每天挖的起劲儿,终于有一天,他伸手一推,眼前出现了黑色的空洞。
大概是夜吧,湿婆天想道。他心情愉悦的迈出脚步,然后感觉脚下一空,身体一沉,侧着翻了下去。
湿婆天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狂怒的咆哮着,最终摔入了岩浆。
被耍了。
湿婆天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发现自己无论朝哪个方向挖掘,最终都会抵达软流层。岩浆固然只能给他灼烧的感觉,但再向下也只是虚耗生命。
他想起了之前战斗的路西法,暗忖那个鸟人大概也被困在类似的地方,心中无端好受了一点。
“作弊的狗腿子。”湿婆天啐了一口,“要不是耶和华助你,还敢在我面前倨傲?我的神火…”
神火!湿婆天眼睛一亮,手指打了几个印花,怒啸一生,第三只眼霍然张开,神火喷涌而出,火焰溅射之处,生出朵朵曼殊沙华。
“振!”曼殊沙华的烈焰花蕊开始颤动,迷幻空灵的靡靡铃音传播开来。湿婆天的耳朵竖起,他听到了空旷的回声。
就是这!
湿婆天为自己的智慧狂笑着。他刨开冻土,穿梭在岩石之中。空旷声源越来越近,他重拳出击,破土而出。
滚烫的热水瞬间淹没了他,他脚下不稳,微微一滑,被激流席卷着向上冲去。几十秒后,湿婆天随着狂猛的喷泉被射向天空。
外面遍地冰雪,阳光明媚的撒在上面,泛起七彩的虹芒。
湿婆天扭动腰肢,全身舒展开来,以舞者的极致优雅,轻盈的踏在浮冰之上。那浮冰竟然是连晃都没晃一丝!
被喷泉冲上天空的破碎冰盖砸了下来。
“操…”
废墟里伸出一只手,缓缓的推开钢板与碎石。阿波罗缓缓的爬了起来,满身鲜血,显得狼狈至极。
“该死的人类…”阿波罗咬牙切齿,面前完好的金属门在他眼里如同嘲讽的面容。
阿波罗站起身,踉跄着走到门前,双手绽放出光彩,狠狠的插到门里。他健美的肌肉瞬间膨胀,猛的发力把门拽了下来。
面容清秀的女子无力的靠在计算机边,眼神惊恐的看着阿波罗。
“神血在哪?”阿波罗捏住了王若冰的脖子,“告诉我,卑贱的人类,神血在哪!?”
王若冰摇头,眼泪流下来,滑过脸颊,最后滴落到地面,溅起一片灰尘。
一只手搭在了阿波罗的肩膀,阿波罗身体一僵,回头望去,看到一张皱着眉头的脸。
“喂,不要欺负女孩子啊!”
25冰盖破碎,冻土崩融。三眼男人起落巨足,在大地上印下一个个脚印。他健美的肌肉、他坚实的骨骼,随着每个步伐而愈发的庞大伟岸。
湿婆天的身边围绕着血色的曼殊沙华。绮丽殷红的彼岸花颤巍巍的绽放,又在一瞬间枯萎,释放出一丝血气,在他的四臂之间盘旋。
他的身躯直通云霄,瑜伽苦行僧的模样透射出骇人的威势。他遍身涂灰,头戴的新月洒落辉光。暗金色的眼镜蛇盘着骷髅璎珞吞吐着鲜红的信子。
这是灭世的暴怒,宇宙在湿婆天的神眼中明灭。
天空中突然多出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循着声音追来。
孔雀在天空中滑行,发出阵阵愉悦的鸣叫。四面四手的男人盘腿端坐之上,口中吟诵着《吠陀经》。他驱动着坐骑围绕着擎天支柱般的身躯飞翔。
“尊敬的湿婆天,您因何召来我和毗湿奴?”
湿婆天张开巨大的双唇,炸雷般的声音随着龙卷滚滚而出,“我要攻克大雷音寺!”
迦楼罗金色的双翅遮掩着阳光,在地面留下阴影,王者衣冠的男人站立在大鹏之上,哈哈大笑。
“如您所愿!”
“该来了吧。”观世音菩萨淡淡的道,手中玉净瓶旋转,那瓷白宝瓶越转越快,化为雪白的圆影。菩萨叹了口气,捏住瓶子,只听的甘露仍哗啦作响,拍的瓶壁嗡嗡颤动。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殿前的罗汉们合着眼睛,梵唱的声音绕梁不散,抚人以安定的心境。
殿首的佛祖缓缓睁开双眼,眸子里蕴满了智慧的色彩。他摊开手,看着食指那浅浅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道:“该来的总会来。超脱三界,也不代表就是完全断绝,藕断丝连,有点变数,也不奇怪。毕竟是曾经生活之处,我们既然已经脱不了身了,那就轻轻的推波助澜吧。”
“呆子,你怎么样。”
“咝——”八戒抽了一口冷气,“不怎么样,俺老猪这辈子遇过的事多了,被贬下天庭变为猪身,跟着师父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倒真第一次吃这么大个亏。”
八戒靠着岩石,一脸苦相的看着自己已经不能动的双腿,膝盖的地方血肉模糊,半月板被剖了出去,伤口边缘的肉都已漆黑腐烂,显然是有毒。
“天杀的,这小娘皮下手也太狠了。”八戒痛惜地摸着自己的腿,手指小心翼翼的碰触伤口,神色就如同守财奴看到被盗的金子。
“那女的都要杀了你了,还在乎狠不狠做甚么?”悟空撇了撇嘴道,“你这呆子,谁让你在这死守?这破山破洞,毁了也就毁了,以后总有再来的时候。反倒是你…害俺忤逆佛祖,犯了嗔戒,着实讨打!”
说罢,悟空也不等八戒回答,伸手就去拧他的耳朵。八戒被揪的痛呼,急忙求饶,连叫了好几声猴哥才被松开。
他一脸幽怨,说好你个弼马温,俺老猪替你守山,反倒落个不是。哼唧一声,手里钉耙一搁,生起了闷气。
孙悟空也不说话,直愣愣的盯着八戒,那视线像把刀子,剖的人肌骨分离,剖的人直见到真心红血。
八戒心里有点发毛,颤声道:“喂,猴哥,你这是做甚么?”
悟空摇摇头,一把将八戒搂抱住,也不说什么,只叫道:“兄弟!”
八戒身子一僵,然后宽厚的手附上悟空的背,缓缓道:“你这该死的弼马温,原来也有这种时候。”
雨一滴一滴下落,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停止。乌云逐渐散开,阳光洒下来,照的人暖洋洋。
八戒觉得长衫肩膀有些湿润,他笑笑,道:“天晴了。”
26“你来了。”
“嗯,我来了,雅典娜。”奎托斯谨慎地说道。面前的女神优雅的坐在那,盾和矛都放在一边,似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却给他极大的压力。
女战神,千变之龙,智慧女神,乌云与雷电的主宰者。这些称号无一不展示着雅典娜的赫赫战功。她是预言中可能取代宙斯的女神,飞扬跋扈的阿瑞斯,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就是这样一位女神,能面对着杀死波塞冬的男人,表现着毫无防备的模样。奎托斯要是这样就冲上去,他也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你来错了。”雅典娜轻轻道,“你杀不死我的,回去吧。”
奎托斯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攥紧手中的碧绿战刃,放低重心弓下了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冥顽不灵。”
雅典娜从汉白玉的座椅上起身,庄重的戴上头盔,右手拿起了战矛,左手则拎起那镶着蛇发女妖美杜莎的羊皮盾。
她只是站在那,浑身上下便勃发出令人窒息的气质。美丽与英武在雅典娜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奎托斯看着她,内心中生出莫名的自卑感。这不是那些虚伪的垃圾,这是真正的神!
猫头鹰挥舞起翅膀,在天空中盘旋几圈,最终落到雅典娜的肩膀。它耀武扬威的啸叫了几声,声音竟是能让奎托斯明显的感受到其对自己的漠视与鄙夷。
奎托斯不语,托着战刃冲了上去。他跃起,碧绿的残影劈了下去。
雅典娜手中的矛稍稍偏了个角度,叮的一声脆响便格挡开了奎托斯的攻击。
“太慢了,你的用力方式不对,大开大合固然威猛,但细致不足,也就只有波塞冬那个蠢货会不知道闪避了。”雅典娜面无表情的教训道,她平淡的嗓音如同尖刀一般刺入了奎托斯的自尊心,将那可悲的东西绞个粉碎。
“可恶…”奎托斯一只脚狠狠的插入大地之中,以此为轴转了三百六十度,磅礴的力量透出刃尖。啪的暴响,战刃挥舞突破了声速,白色的云环扩散,又被奎托斯旋转带起的气流击溃。
雅典娜不慌不忙的抬盾,拦住了奎托斯的必杀一击。神情悠闲的就像是可以提前预测奎托斯的所有动作!
“怎么可能!”奎托斯震惊的后退两步,他的虎口被震的撕裂,献血顺着翠色的刀身下滑。
“动作目的性太强,太容易被识破了。”雅典娜又一次无情的开口。
奎托斯只觉得像是动物园的猴子供雅典娜戏耍,或是屈辱的奴隶,在面前这个淡漠女神的鞭挞下无力的哀嚎。他的所有攻击都无效,他的所有技巧都被识破。
“啊!该死!”奎托斯绝望的咆哮。
“奎托斯,看来你还没有认清楚形势,这个世界已经和以前不同了。”雅典娜一字一句道,“恐惧的宝藏已经被无意中开启,如果以你现在的水准来看,还不如尽早死了的好。”
“你这宙斯生下的杂种,暴君的狗腿!”奎托斯咬牙切齿,“就凭你?”
雅典娜笑着摇头:“宙斯的时代?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踏步向前,大地都随着她的脚步震动,狂烈的风跟随着她的铠甲骤起,清空了战场上的所有障碍。她如同爆发的火山,怒吼着冲向奎托斯!
奎托斯的眼中闪过恐慌,他只来得及举起手中的战刃。
矛尖打飞了战刃,向下微倾又一挑,便把彪悍的奎托斯掀飞了起来。
奎托斯只觉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便隐隐约约出现了拳头的轮廓。
三分钟。足足三分钟,奎托斯没能落地。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是成人欺侮孩子式的虐待。奎托斯脑子混乱成一片,甚至都想不起来反击。他就像破布娃娃一般,被雅典娜抛飞,抛飞,再抛飞。
他的一切尊严,在这碾压中消失殆尽。
奎托斯趴在地上,身上只有皮外伤,却没有了再爬起来的意志。
雅典娜捡起翠色战刃,插在奎托斯右手边,她眼睛中似乎有着看透一切的智慧:“斯巴达人,灾难要来了。”
她把手中的战矛齐胸平端,用力一握,原本坚硬的战矛便融成了暗金色的液态。随着雅典娜的动作,一把与奎托斯原有战刃相同形状的金色武器逐渐成形。
雅典娜将金色战刃插在奎托斯左手边,转身离去。
27毗湿奴将手中的法螺抛起,那法螺冲天而上,体积越来越大,直至隐天蔽日。它旋转着,如一根巨棍,搅动天上的云,带起如台风般的漩涡。
“佛教诸徒!”毗湿奴雄浑的声音震颤着大雷音寺的寺门,“你们的末日到了!”
闪电从云团中激射出来,这些雷电与自然形成的不同,竟是每一道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闪电劈在大雷音寺的屋檐塔尖,给寺庙染上了一层金色的辉光。
巨大化的林伽相湿婆天走向寺前,他抬脚又回落,引发大地的狂震崩裂。他吞吐气息,生出滚滚惊雷。他视线所及,百草枯销。他开口质询,便是万物倾毁,时光隐灭!
这才是真正的毁灭之神湿婆天!
湿婆天第三眼睁开,带有无尽杀戮力量的神火喷涌而出,直射雷音寺,只是一瞬,就要破开大门。
门开,头戴兽盔腰扎革带的菩萨稳步而出,他单手将金刚杵顿在地上,弹起一片碎石,神火触在上面便消逝无踪。菩萨双目炯炯,扬声道:“父亲,退去吧!”
“塞犍陀,你要拦我?”湿婆天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我名韦驮。”
“哈哈哈哈!”湿婆天怒极反笑,“很好,那你就去死吧!”
韦驮菩萨擎起金刚杵,相比湿婆天而言渺小至极的身躯陡然爆发出浩大的气势!梵唱的愿声由他的唇间吐纳,空灵如斯。
“愿我亦于半贤劫之中调伏众生,是半劫中诸佛所有声闻弟子。毁于禁戒堕在诸见。”
韦驮菩萨一跃而起,双足踏空而行。他每落下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莲花,每抬起一步,莲花便破碎零落,转瞬之间,八十一朵红莲盛开败谢,在天空中撒下一片花影。
“于诸佛所无有恭敬。生于嗔恚恼害之心。破法坏僧诽谤贤圣。毁坏正法作恶逆罪。”
迦楼罗展翅,乘着风冲刺。它羽毛倒竖,锋利的刃爪张开,向着韦驮菩萨的后背抓去。
一道人影自大雷音寺的塔尖窜起。那人赤面长髯,一身英武正气,一脚便踏上迦楼罗的后背,手中青龙偃月刀舞了个刀花,狠狠的斩了下去。
迦楼罗哀鸣,金色的羽毛顺风飞扬。他的翅膀从根部撕裂,伤口横贯了整个后背。坚硬如铁的骨头被平滑的切开,肌肉摧了个粉碎,向下栽去。
伽蓝菩萨从迦楼罗的身躯上弹开,头也不回又冲向第二个阻拦的对手。一刀又一刀,划破虚空,留下残影。所有阻挡韦驮菩萨前进的障碍,通通毁灭在伽蓝的刀下。
韦驮菩萨宽阔的脚掌踏上了湿婆天的身躯,然后向上方急驰。
湿婆天如同人类哄赶着身上的苍蝇般不耐烦拍打着自己的身体,韦驮菩萨左闪右避,不时飞跃几番,红莲在湿婆天的身躯上绽放。
“世尊。我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时。悉当拔出于生死污泥。”
韦驮菩萨生生攀了千米,他看着那愤怒的面孔,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他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炮弹脱膛,倏然升到了湿婆天齐眉之处。金刚杵被高高扬起,然后拼尽全力的落下。天地的云雷都被引动!
金刚杵插入了神眼!
湿婆天痛苦的嚎叫,仅剩的一丝神火蔓延上韦驮菩萨的身躯,将他一点点吞噬。
韦驮菩萨双手在胸前合十,面色平淡。浩然的正气油然而生。他缓缓道:“吾愿以己身,护一方净土。”
然后再无影踪。
金光从神火的余晖中播撒娑婆,佛语瀚瀚,痛彻天地,掩盖了一切杂音。
佛说:“形虽殒,然意成!”
28(这次的更新有点私货,算是彩蛋)
湿婆天捂着自己被戳瞎的神眼。鲜血顺着指缝喷涌而出,似溪流潺潺不断。
这是自从他生于这世界以来,承受过的最大痛苦。神眼被毁,对于湿婆天来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肢体缺失了,这是伤及根本。
湿婆天抬起巨足,狠狠的踢向大雷音寺,狂风将一切阻隔都排空在外。
伽蓝菩萨急忙放过眼前的敌人。他拎着偃月刀急奔过去,拦在巨足面前。那巨足越来越近,最终碾过了伽蓝菩萨的身躯,甚至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此刻,伽蓝菩萨才真正意识到湿婆天的强大。这位印度教最强势最凶恶的古神,这位号称可以灭世的毁灭之祖,这一霎那,展露了自己最凶恶的锋利獠牙。
唐玄奘坐在禅房里诵经,油灯忽明忽暗,映射着寺外的战争。
形势严峻,不容乐观。这是唐玄奘一早就意识到的事实。尽管湿婆天曾经被弥勒菩萨收押了近一年的光景,但那其实是在其最弱的法相时借助法宝的强力才趁其不备阴他一把。要是因此便小看湿婆天,那将必然是灭顶之灾。
吟诵声越来越急促,唐玄奘的心已经乱了,就算继续下去也完全失去了意义。他结束了吟诵,合上经文,站起身来。
雷霆将寺外的天空照的通明。唐玄奘拿起身边的禅杖,推门走了出去。
大雷音寺的众佛菩萨大多出关,此刻都是面色凝重。从半个时辰以前,大雷音寺的结界就开始被不断的被削弱,到了现在已然是摇摇欲坠。
那些恶道的妖兽魔鬼,也纷纷聚集在寺外,无一不期待着结界的破碎。大雷音寺曾是他们罪恶行径最大的绊脚石,如今则是他们趁火打劫与复仇的最好时机。
“湿婆,你的眼被蒙蔽了。”释迦摩尼佛声音雄浑道,“你不是没有智慧的人,以你所能,莫非感受不到这娑婆的悲吟吗?”
“蒙蔽?”湿婆天语气尖锐,“我的眼睛被你的人刺瞎了!”
“你以为这世间真的还和以前一样吗?你的神通何在?”佛祖的声音高昂起来,“短视!”
“我的神通将会终结你的生命!”湿婆天愤怒的咆哮,重拳轰然击碎结界!
末法时代,要开始了。
唐玄奘端着禅杖,手指翻飞打出一个个手印。千年过去,他也算是有了一些自保能力,不再需要几个徒弟时时在身边守护。
他回想起曾经被妖魔掳走,几个徒弟以身涉险的日子,那时候的他还是肉体凡胎的江流儿,如今却是受凡人膜拜的旃檀功德佛。即便如此,那几个可爱的徒弟还是习惯把他当成千年前的愚痴唐僧。
时间会磨灭许多东西,但绝对不包括真挚的感情。这句话用在唐玄奘师徒四人身上,大概是十分契合。
唐玄奘早就想到了今天,生活不会一直平淡下去,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发生,把一切搅得天翻地覆。这场战争对他来说虽然来的有点突然,但绝不意外。
禅杖击中地面,冲击波发散出去,弹飞冲上来的夜叉。唐玄奘屈指,金色的卍字符隐隐闪烁着光芒。
“出!”随着一声低喝,唐玄奘指尖一弹,卍字便飞射镇在了夜叉身上,金色的光芒刚一贴附,夜叉的皮肤上赫然青烟四溢,它发出了凄厉的尖叫,拼死冲向唐玄奘。
“善哉。”唐玄奘无奈的摇头,手掌印上了夜叉的额头。光芒从他的掌心钻进了夜叉的天灵盖,只一击,凶恶的夜叉便抽搐着瘫在地上,转眼消失殆尽。
我啊,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受人保护的和尚了啊!
唐玄奘身后光轮绽放,七色的虹彩旋转着,将他的身影衬的伟岸。
阴冷的风吹的虹彩泛起了波纹。一声嗤笑,有人出现在唐玄奘面前。
“你是金蝉子?”罗波那手中拎着长叉,面目狰狞的问道。
“唐玄奘。”
那罗刹听了嘲讽的一笑,眼睛盯着唐玄奘,眸子里射出的是看着死人的目光。他化为黑影贴身上来,手里长叉直刺唐玄奘的咽喉。
唐玄奘面色凝重,他虽然有了点神通,但也绝不是什么大能。眼前的罗刹王却是湿婆手下成名已久的人物,更是以杀戮知名,要说战斗能力他肯定是拍马不及。
他把禅杖拦在面前,暗影一触即收,在他身边掠过。伴他千年的袈裟被撕裂成碎片,长叉在他的右臂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还是…不行吗…
“你很弱。”罗波那的脸凑上前,手中长叉向下一刺,把唐玄奘的脚掌钉在了地上。
唐玄奘痛的抽了一口冷气,他压住心中的惊惧,掌心金光四射,拍向罗波那的面门。
手指穿透了掌心,将骨头一根根挑折,罗波那满脸戏谑。他看着唐玄奘痛苦的表情,嘴角浮起一丝阴狠的笑意。
“大圣,花果山在哪里呢”
“花果山?离这十万八千里呢。”
“那么远?不过如果是大圣的话,一个跟头就可以到了!”
“那可是!俺老孙——”
“那么远,我可能走上一辈子都走不到吧?”
“只要你的梦想够坚定,理想够远大,一定会到的。”
二零二四年二月七日,湿婆天攻打大雷音寺,旃檀功德佛唐玄奘战罗刹娑之王罗波那,殒落。
29“许主席,我的朋友。”施塔西紧紧握着面前男人的手,“珍重!”
“珍重。”许季重重的点了点头。
战争已经进行了九年,从维达开始,殒落的神祇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但总会有层出不穷的新神,压榨着人类的生存空间。
挪威斯瓦尔巴特群岛,这是许季一行人的目的地,他们将带着全部研究资料向那进发。那里有人类最后的希望,末日粮仓。
基地外下着鹅毛大雪。几百年未见的暴雪遮掩了前行的视线,这固然是障碍,但同时也是一种保护手段。虽然这种程度的风雪可能根本就不会影响神的感知,但对于幸存的人类来说,多些心理安慰总是好的。
一个即将灭绝的种族还能有什么更多的奢望呢?能够苟活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全俄的基地一个接着一个失去了联系,最终只剩下了莫斯科红场基地。就算是再愚蠢的人,也能意识到基地已经暴露的事实,这儿不再是安全的避风港,而是庞大的钢铁棺材。
人类最后的大国完了。
施塔西站在了望台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军队,深深叹了口气,他只是不太甘心。这个出身克格勃的熊一般的男人,曾在祖国最艰难的时刻将担子扛起,到现在已经执政20余年。
施塔西一手撑起了俄国的强大,如今也将亲手葬送这个国家。
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输了。施塔西每想起这句话,都有种落泪的冲动。
“没想到啊,还是败给你了。”施塔西自嘲的笑,“就连为国殉职都比你慢了一步。”
他小心翼翼的翻动书页,看着那跃入眼中的文字,老泪纵横。
施塔西轻轻开口:“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阿刻戎踏着雪走向面前的基地,他的步伐比山猫更加轻盈,足尖只是微微的磨平雪花的棱角,甚至都没能往下沉那么一丝。
这是阿刻戎最后的任务,只需要毁灭这里,他便能重新得到自由,他在地狱里被关的太久,心中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阿刻戎还没发起攻势,基地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他微微讶异,在他的印象里,其他所有基地都是拼死抵抗,这种敞开大门欢迎的行为,简直是前所未闻。
“朋友,进来吧。我想见见你。”
阿刻戎微微皱眉,他之前听说过有其他神祇死在人类手中,尽管他不认为自己也会受伤,但还是有些犹豫。
嗒—嗒—嗒。是皮鞋接触地面的声音。
男人嘴里叼着雪茄,手里拿着一本书,大步流星的从基地里走了出来。
“我来找你了。”他说。
施塔西站在阿刻戎面前,爽朗的笑了起来,道:“也没比我高多少啊,哈哈。”
阿刻戎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他感觉眼前的男人与他见过的大多数人类都不一样。尽管是普通人,却能在神的面前从容不迫,这是王者的气质。
“你好,我是俄国总统施塔西,人类领袖之一,”施塔西满面春风,“非常感谢你到现在还没杀我。”
“但是,我更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向你对话。”
“记住我今天这句话,这是代表全体人类送给你们的礼物,我说——”
“操,你,妈。”
施塔西的左臂仅剩下连着筋的骨头,肉被一片一片削了下来,滚烫的热血洒在地上,融化了积雪。
他的膝盖被敲的粉碎,双腿不自然的扭曲着,但他的脸上却毫无痛苦的神色。他靠着仅剩的右臂撑起了自己的身躯,奋力靠在墙边。
“我会站着死。”施塔西笑道。
阿刻戎一脸戏谑的等着他站起身又把他放倒,然后上前捏碎了他的右腕。
施塔西趴在地上,眼神无比坚毅,他仅靠着腰腹的力量向前拱着,一口咬住了一根电线。
牙齿从根部折断,他满口鲜血,一点一点向上挪蹭,仍然把自己支撑了起来。
“我会站着死。”他说。
阿刻戎内心中突然涌上来暴戾,他觉得自己在被眼前的人类狠狠的打脸,那人类嘴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在他的自尊心上狠狠的捅上一刀。他上前一脚踩断了施塔西的脊椎。
施塔西再也不能活动任何肌肉了,肋骨刺穿了他的心脏,血液喷薄而出,他只觉得生命即将离开自己着残破的躯壳。
阿刻戎啐了一口,一脚踢开了施塔西,他不屑道:“你还要站着死?”
阴影中一只手探了出来,狠狠的扼住阿刻戎的脖子。男人盯着阿刻戎涨的通红的脸,冷冷开口。
“他会站着死。”
二零二四年二月九日,俄国总统施塔西于莫斯科红场基地逝世,地狱河神阿刻戎,殒落。
30男人缓缓的走在冰原上,他闭眼皱眉,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风霜凝结在他的剑上,在上面留下青蓝色的冰花,那冰花映射着点点微光,照亮了男人在极夜中前行的旅途。
黑暗,这个星球上持续最长的黑暗,这给予任何一种生物的情感均为压抑。
帝企鹅抱团贴在一起取暖,簇拥着,喧闹着,在这地球上极南处营造出庞大的生态系统,能量在它们的皮毛下流动,散发出的热蒸干了汗液,白色的雾气在暴风雪中升腾,又化为雪花飞舞。
如果这时候有航拍,发到神战前的YouTube,一定会在热门榜上挂上起码一星期。
数万只帝企鹅不断的旋转着,它们中间是有着六翼的男子,这如同军队般的企鹅群在南极的土地上不断推进。金色的光辉不断从天空洒落下来,将它们笼罩,又翕忽散去。
“上帝赐我以刃,剖我皮肤,解我筋骨,刺穿我心脏。”男人默默地念着,手中的长剑一时灰暗一时闪亮。“我堕入地狱,七日,七宗罪。路西法,抑或路西菲尔。”
男人的眸子亮了起来。他举起长剑,一束光穿过暴风雪落在他的身上。他六翼张开,每根羽毛都在颤动,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原来是你。”他道。
九号用铲子拍了拍面前的小土堆,将疏松的土壤拍的坚实。他举起粗制滥造的白色十字架,用力的插了进去。
“施塔西:一个人类。”
墓志铭刻的极其有力,那上面蕴含着磅薄锋利的锐气,简直要刺伤人的双眼。
“人类,没错。”九号吐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是个人类,你也是个人类,咱们都是好样的。”
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厌恶的踢开阿刻戎被拧断了脖子的尸体,走进了基地。
九号对照着地图沿着长廊小跑,安全出口的牌子闪着幽幽绿光,隐隐约约照亮了基地。左转、直行、右转,奔行数分钟后九号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踹开机械门,走进了中央资料室。
“开机,调取有关二零二一年到二零二三年金陵基地的一切信息。”九号掏出施塔西交给他的戒指,塞进了从超级电脑机箱里弹出的卡槽。
风扇嗡嗡的响起来,屏幕上瞬间列出数百条目录。九号一个个点开,从里面寻找着线索。很快,他便读完了全部条目。
九号微微皱起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信息太过驳杂,他真正需要的东西被藏的极深,想以这种方式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九号闭上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道:“调取二零一三年到二零一六年间所有最高等级军事机密。”
这次只弹出了寥寥三十多条,九号心中一喜,点开条目,逐字逐句的研究起来。
一条信息进入了他的眼中。
“就是这个!”
奎托斯在神庙前坐了足足月余。他的身边插着一金一翠两把在月下放射出神秘荧光的通透战刃。
轨迹,目的,力量,境界。奎托斯的眸子里,显现着宇宙的起源生灭。
战刃漂浮了起来,绕着奎托斯的腰身旋转。两道流光愈转愈快,最后绕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奎托斯包裹在其中。
光茧突然下沉,陷入了泥土之中。
“于你而言,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奎托斯脑海中充斥着雄浑的声音。
“是复仇?”奎托斯不确定的答道,“还是拯救?我也不知道。我需要的只是自由,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
“是忘。”雄浑的声音中充满着诱惑性。
“忘?去你妈的吧。”奎托斯开口,光茧瞬间消失。他把两把战刃倒转,狠狠的插入地底,嘴角露出了残酷的笑容,“是杀!”
“盖亚!”他吼,“告诉我,恐惧的宝藏是什么!”
大雷音寺中一片焦土,浓烟从各个禅房中滚滚而出。
悟空拎着金箍棒,脚步沉重的前行,猪八戒跟在他的身后,失魂落魄。雨滴打在悟空的脸上,又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击碎一切镜花水月的残梦。
悟空跪在地上,轻轻端起烧毁一半的毗卢帽,将其放在一边。他把手指插入青砖,在上面刨了一个小小的坑。
手指又一次进入,这次坑大了一点,带着浸了血液的泥土出来。
进入,进入,进入,进入。悟空用双手挖掘。手指上的皮肤在大雷音寺加固过的石砖的摩擦下皮开肉绽,最后显出了白骨。
足够埋下一人的坑挖掘完成,悟空沉默着把毗卢帽装了进去。填满了泥土。
“走好,师父。”他磕了三个响头。
“如来,弥勒,你们还想看到什么时候?”悟空站起身,淡淡的道。
“呵,泼猴,感知倒是敏锐。”如来有气无力道,“拿去。”
一本金封经文旋转着飞向悟空,他两只手指一夹,接了下来。
“我们所知道的全部真相,都在这里了。”
31太上老君看着面前的军队,不知道该不该祭出法宝,这些实在不像是什么值得他亲自出手的神祇—太没有神仙的气质了。
“我这是到了动物园吗?”太上老君有点蒙。
“太清太上老君?”狮头的神祇开口询问,一只箭矢在她的指尖旋转。
“呃,是我。”太上老君捋了捋胡子,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道,“小娃娃,你有什么事儿?”
“是你就好。”狮头神祇笑笑,“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泰夫努特。”
她从背后取下长弓,箭矢轻放,而后瞬间拉满,金色的弓弦绷紧,肉眼可见的能量流散出来,扭曲了周边的空气。
红色的微光从一点闪现,猛的爆炸,陨星般的狂暴冲击指向太上老君极尽迅疾的飙射而去。
太上老君眉头一皱,不敢小觑,伸手抛出金刚琢。镯子一颤,箭矢便收了进去,但红光却没有丝毫消散的意思。
“不好!”太上老君低呼一声,睁大了双睛,脚下步履不断,疾退向后。那箭矢带有的全部能量失去了载体,凭空勃发,只是刹那之间就充盈了方圆千米。
烈焰吞噬了太上老君。
“咳咳咳。”太上老君吐出嘴里的黑烟,他的胡子被燎掉了一半,道袍也有破损,显得狼狈不堪。
“你们这群可恶的畜生!”太上老君气急败坏,袖子一挥,离地焰光旗插在面前。
“再来。”泰夫努特张弓搭箭,磅礴的能量又一次凝结。
“欺人太甚!”太上老君暴喝一声,法宝尽出。这座东方仙家的移动宝库,第一次完全展露了自己的狰狞面目。
幌仙绳化为一道金光盘缚住还在飞行的箭矢,它如同拥有着自己的生命与意识,竟是在空中将箭矢折断。
太上老君屈指一弹,将紫金葫芦挑飞在空中,他冷哼一声,扬声道:“泰夫努特!”
“啊?”泰夫努特下意识应答。
阵前一片寂静。
“不愧是号称东方最强战力的三清,果然厉害。”拉鼓掌赞道,“可你还有多少法宝呢?凯布利!我们的礼物该拿出来了!”
凯步利阴毒的笑,浑身爆发出亿万孢子,如同沙暴的孢子被风吹散,落到地上,化为一只只巨大的圣甲虫。
没经历过这种场景的人永远无法想象那庞大族群的恐怖,如山海般的堆砌,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所带来的是难以抵御的无力感。
太上老君只觉得头皮发麻,几未出世的龙首金拐被他端了起来,太极图也滑入了手心。这已经是不曾有过的危机时刻,他要拼命了。
圣甲虫一拥而上。
太上老君有些力不从心,太多了,这些金甲虫每个个体都不好对付,而当量变上升为质变时,他的能力已经不足以应对。
太上老君挥动芭蕉扇掀飞一片甲虫,翻身上了青牛。还不等他逃脱,甲虫就攀上牛身。锋利的口器刺穿牛皮,注入剧毒的黏液,青牛痛苦的哞叫,四蹄蹬踹的力量越来越小。
“老君!我来助你!”清脆的嗓音响起,蛇躯的美丽女子优雅游行,手中山河社稷图的长卷掷出,隐天蔽日。
太上老君闻声大喜,怒甩拂尘,道袍在风中飘舞。他足踏牛背腾空而起,翻手掷出太极图。
双图环天,成了太极的异相。
冲天的青气与虹光纠缠爆裂,摄人心魄的恢宏气场遮掩了天地。
混沌!
随着波纹的不断扩散,圣甲虫的躯壳迅速的褪色,转眼就变成了一片灰白!无形的风掠过无数僵硬的虫体,将其卷成了一捧灰色的粉尘。
女娲长吁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灿烂的展颜一笑。
“终于让我等到你了。”红发男人怨毒的冷笑,在女娲身后闪现,弥漫着淡蓝色气息的手掌从女娲的后背刺入。
“你活的太久了,美人。”
32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共工的腕上,只是三根,便将其稳稳的卡住。他的手掌再也无法寸进。
共工大惊失色,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他奋力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都是无济于事。
那手指稳的令人心寒。
“你想多了。”冷淡的声音在共工耳边响起。
那手指突然发力,深深的陷入了共工的肌肉中,骨骼碎裂的声音屡屡不断,那足以开山断金的筋骨竟是隔着肌肤被碾成了齑粉。
共工如筛糠般颤抖,剧痛冲击着他的神经。他想大声吼叫,想要在地上翻滚,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那手指不仅是捏住了他的手腕,更是捏住了他的命脉,他的灵魂。
这是,皇的权威。
“怎么样?”伏羲温柔道,手指小心翼翼地抚平女娲后背的伤口。
“哥哥,”女娲的脸色有点苍白,“我没事的。”
“嗯,那就好。”
伏羲轻轻将女娲放下,站起身子,温润却霸道的气势释放出来,毫无违和的融在一起。
太上老君狡黠的一笑,闪到了一边。
凯步利神色凝重,伏在地上发出一声啸叫,无数孢子喷洒,一只只圣甲虫从泥土中钻了出来。这次的数目更多,甲虫的几丁质壳隐隐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显然是实力有了增幅。
凯步利萎靡的后退,这次召唤是他的极致,这不单是元气的损耗,几乎要伤了他的根本。
超越地球任何一次曾有过的蝗灾的虫群,势不可挡的压了上来。
伏羲缓缓行走,他把手背在身后,漫不经心,一切动作都如此的和谐自然。如果此时有人用尺来量,则会讶异的发现伏羲的所有步距都是同一数值,毫厘不差。
他的足尖落入了虫群范围。
凯步利努力的催动圣甲虫进攻,他的精神力疯狂的流逝,七窍都开始流血,但那些该死的虫子连腿都没抬一下。虫群失控了!
圣甲虫纷纷退到两边,留下一条空旷的道路,如同古代迎接帝王早朝的臣子。
随着伏羲前行的步伐,圣甲虫的动作越来越生涩,直至僵硬不动。它们的身躯迅速的失去水分,然后灼烧,绽放出青蓝色的火焰。
那一线青蓝色的浪潮紧跟着伏羲蔓延开来,它只点燃甲虫,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太上老君在旁边看着,将那火焰与自己的三昧真火比较,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一声。
蓝色的火焰熄了,圣甲虫连存在的证据都没能留下。
“怎么可能!”凯步利崩溃的吼道,“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能杀了我的孩子们!
伏羲走到他的面前顿住了脚步,他好奇的打量着眼前各种人身兽首的神祇,牵起嘴角,吐出一个字。
“滚。”
凯步利炸得粉碎。
埃及众神齐齐退了一步,他们已经萌生退意,眼前男人的实力似深邃的海洋,不可见底。即便是拉,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阿努比斯和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咬牙挥动镰刀冲了上来,黑色的长镰斩出一道真实存在的暗影,凶厉的贴上伏羲的喉咙。
伏羲皱眉,摇了摇头。他左手压下镰刀,右手随意的抬起一挥。
啪!
一耳光,阿努比斯被抽了个七荤八素,翻到在地上。他的鲜血从毛孔中涌出,染红了他的皮毛。
“冥顽不灵。”伏羲冷冷道,抬起脚踩断了阿努比斯的颈椎。
他的身型突然隐去,出现在拉的身后。拉悚然一惊,身躯还未扭转过来,就感到一股巨力擎住了他的牛角,狠狠的下压。
伏羲的膝盖轰然撞击在拉的后脑,巨大的冲击波爆发出来,空间都开始隐隐不再稳定。
两根牛角折断在伏羲手中,他双手轻翻,将其转了个方向,用力刺入拉的后背,撬开了他的肩胛骨。
拉痛苦的怒吼,双目喷射出金色的日光,烈焰从他的足底蔓延向上,他转身,释放了灭世的普照辉光!
“我!啊拉,惊人的上升,照耀,令诸天向一旁滚动!我是众神之王,万物之主,一切神祇自我而来,因我而成神圣!”
足底越来越近,最终印在拉的脸上,将他踢飞出去。
“你很无聊。”
二零二四年四月一日,埃及众神联合共工突袭兜率宫,除少数神祇外,全军覆没。
33达瓦札的夜从不黑暗。
路西法隐藏了它的翅膀,化为人类的样子,走在这个曾经属于人类的村落。曾经贫穷但还算热闹的村子如今静谧无声,能听到的只有昆虫的低鸣,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没有人居住了。
路西法推开路边破旧酒吧的大门,他缓步走了进去,绕开倒在地上的桌椅,坐在吧台之前。
灰尘在空气中飘着,附在那些烈酒的瓶上。他伸出两根手指,捻了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高脚杯,将其擦拭后摆在面前,伏特加的酒液涌入杯中,发出欢快的声音。
“想不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碰到与我相同的旅人。”路西法微笑着开口,“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我喜欢。”
黑发的亚裔年轻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牵了牵嘴角,算是对他的话作答。
路西法无所谓的耸耸肩,也不觉得受了怠慢。面前的年轻人虽然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却让他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嘿,朋友,你脖子上戴的那个,能给我看看吗?”
“这个?”年轻人摘下了颈上的金色的怀表,扔在吧台上。
路西法拿起怀表,将它擦亮,繁复的花纹雕在外壳,构成法阵。正中间是一颗红色的晶莹鳞片,不时闪动着神灵的面庞。他轻轻按动,打开怀表,里面是个女孩儿的照片,笑颜轻绽,灿烂如花。怀表内壁刻着歪歪扭扭的字,似是意在表明女孩儿的身份。
“瑶…这是你的女孩儿?”路西法饶有兴趣地问。
“嗯,大概是吧。”年轻人点点头,眼睛里蕴满悲伤的爱意,“可是我不记得她了。”
路西法盯着年轻人的眼睛,捧腹大笑,许久才平静下来。他眯着眼睛,道:“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
年轻人不可置否的摇摇头,伸手来拿怀表。棕黑色的光影滑过。路西法目光一凝,扣住了他的手腕。
“想不到你的好东西还真多。”路西法抚摸着念珠,语气莫测。
年轻人挣了两下,没能挣脱,脸色变的阴沉下来,他抬起头直视着路西法的脸,冷冷道:“那又怎样?”
“脾气还挺倔。”路西法哂笑,他从怀里掏出熔断一半的十字架,放在了年轻人的手心。
“送给你,你的女孩儿还活着。”
说罢,他拍拍年轻人的肩膀,转身离开酒吧。
火焰从直径70多米的庞大坑洞中向上飞窜,金色的光芒传的极远,照亮了夜空。
路西法站在这号称地狱之门的天坑边,展开了自己的六翼。他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热浪舔舐着路西法的金发,那些火焰对他来说只不过算是情人的爱抚。天然气而已,即便是燃烧了五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区别。这些与他要寻找东西相比还差的太远。
他很快到了坑底,视野里充斥着被烧的红赤泛金的岩石,黑色的圆形低台坐落在坑洞中央,在高温的侵蚀下岿然不动。
就是这里!
路西法面露喜色,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圆台。诡异的冰寒隔绝了一切热气,激的路西法打了个冷战。
他举起十字长剑,圣光从天穹直通入坑内,笼罩在他的身上,乳白色的圣光逼得火焰都隐隐将要熄灭!
路西法倒转锋刃,用力向下,削铁如泥的长剑刺进了圆台中心的六芒星内。
他撒开长剑,狂吼一声,以毕生极致的速度逃离,他的羽翼挥舞着,甚至在空气中摩擦出火光!
身后炎浪轰然喷发!
裂变,开始了。
半径数万米的黑色火柱直通出地球,在大气层留下了巨大的空洞,大地的震颤几乎传遍整个地球。大洋沸腾翻滚,隐天蔽日的海啸吞没了沿海的城市。
伏羲霍然从御座中站起,眸中星辰生灭,他长发飘飞,下躯化成了蛇形。
“祝融!”伏羲扬声道,“随我走一趟玉京山!”
……
……
未完待续,全文六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