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一朵红色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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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数次听到彼岸花,于一篇行文精致的随笔,于一个古拙的花瓶之中……

这花有什么好的?淡淡的香味甚至不能招蜂引蝶。

花瓣似百合而瘦、似菊而散,像失血的残阳一般的颜色更禁不起风雨,也不耐我们在瓶前端坐视之哪怕一日。

唯独它的传说,饱满而认真。

因为它有叶的时候无花,开花的时候叶殒,满足得了我们想为感情、生命等很多潜藏悲伤特质的名词进行注脚的愿望。

事实上,我早就为彼岸花写过些什么。

我不喜欢它,但不能否认和抗拒它的意象。

这花,一朵两朵看的时候,还不足以惹起你多少的相思,一旦成片,如扰扰的红云,那就要烧灼你的内心了。

我读高中的时候,学校某条大路的一侧,满满地种着彼岸花。学生们每天都要经过那里,而那一处花圃,很多时候都在休眠,只有在下半年开学初的个把礼拜,才真正热闹。

我对此印象不深,是因为校园的气氛并不容许你有过多的杂感,但又始终不能忘却,不能忘却一对恋人,一对被彼岸花“证明”了的恋人。

你说学生时代的恋情能有什么?是的,一种如今都形容不出的清澈与简单,他们便如此淡淡的,不为人知。

直到有一天,晚自习结束,男孩子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身子左边的彼岸花在路灯下动人而神秘,右边的女孩子明艳而羞涩,他想偷偷牵一把她的手,却不想牵上了紧跟在身后的教导主任……

当时觉得那男孩子可怜,成为全校的反面焦点,现在反觉得他可爱,甚至有些可气,可气我怎么不是那样“幸运”的男孩子呢?

那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九月,短暂的风波过后,学业依旧为重,八卦的消息没有再传来。

毕业后多年,我偶然又听说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当然,各自都已没有多少意外地成为另一个她和他的爱人。

有一段时间,我会在清醒与将梦的时候,刻意将思绪放回高中。

那条呼应着盛开的彼岸花的路上,一定有更多双牵过或未牵过的手,在风里在雨里,在骄阳下抑或月光里,我确切不在其中,又恍惚在其中,然后再想想这花的“彼岸”二字,真是恼人又温暖人。

若一定要给每个花都配上花语,我认为给彼岸花写下“爱而不得”就足够了。若还给它加上“黄泉之花”,就有些伤害这无辜无罪的它了。

相反,它是能让你不住地怀念起某些人的,某种意义上,这即是重生。它,不就是“打碗碗花”吗?

你一定还记得这个俗名,它离你的生命才更近,是你家中某位老人告诉过你的,或者说,某位已过世的老人。

有一束彼岸花已经开败。

彼岸花啊,它的红与苍白,敛藏、怒放、凋零、又萌芽,都这般有序。

西庐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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