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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酆都城,便见街道鳞次栉比,路上熙熙攘攘,如人间城市一般热闹。虽然偶尔有鬼因为嗅到我俩身上的阳气而投来疑惑的目光,但却再没像城外游魂那般围上来讨要钱财。
张贵算是熟门熟路了,因为急着查证叶宇析到底有没有到地府报到,带着我直接去往轮回殿。就怕晚到一步,叶宇析那货真的轮回去了。
来到殿前,只见重兵把守,尤其是轮回井方向,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殿前铺有长长的石阶,也不知是何石材,只见黝黑黝黑的,还略微发着点黑光。
我抬脚就要上去,张贵赶忙一把拉住了我,说:“这样走上去,咱俩的命灯一准全灭,怕是只有从轮回井才能回到人间了。”
他一说我就明白了,这特么看着是条康庄大道,但实际就是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从轮回井回到人间,岂不是又要从一个婴儿重新长大成人?
只见他掏出真人牌,再次用罡气激发,冲着殿门的鬼差道:“鹤鸣山张贵,受三清敕命镇守人间,为查证一桩悬案而来,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说罢给我使个眼色,悄声说:“撒钱。”
我须臾不敢怠慢,抓起一把纸钱往前撒去,只见纸钱刚落到石阶上,便纷纷冒出一阵阵白烟,那白烟又顺着台阶飘到鬼差头领袖中。
那鬼差头领收到白烟,忙不迭地过来,对着张贵点头哈腰道:“今儿早上我就听乌鸦在殿前喧闹,心想定是有贵人前来,原来是张真人驾临。”
尼玛,我不撒钱,一个个都板着一张臭脸站在那殿门前。一旦撒了钱,这鬼差在我们面前都能像个哈巴狗一样,真是特么有钱能使磨推鬼呀。
那鬼差一边寒暄着,一边把我们往里边请。此时我才发现,石阶变成了白色,发出牛奶色的光。
一客不劳二主,张贵让我再给那鬼差一把纸钱,然后请他领着我们往轮回井去。有内伙子领路,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
我之前看过不少关于黄泉路的小说,但从今天亲眼所见来看,那似乎都是作者天马行空的瞎想罢了。人死之后,魂魄离体,被鬼差接引,过鬼门关,上望乡台,然后前往孽镜台,自有察查司判官将其一生罪孽记录在案,由崔府君取生死簿验对并下判语,赏善司、罚恶司执行赏罚,罪孽重的发往地狱受苦,罪孽轻的发往轮回司转世。我们是生魂入阴界,所以不会经过审判。再加上金钱开路,安然进了轮回殿的大门。
从轮回殿前往轮回井的路并不是很长,路边开着鲜艳如火的彼岸花。这阴界唯一的花,便是这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这花本是神界的两位花神,女的叫曼珠,男的叫沙华,因为日久生情犯了天条,受到天帝诅咒,罚入阴界,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恋相惜永相失。
沿着这条开满彼岸花的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忘川河,那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蛇虫满布,腥风扑面。
忘川河上有座奈何桥,是去往轮回井的唯一通道。桥头有个孟婆,会将鬼魂生前放不下的思绪煎成一碗孟婆汤,只要鬼魂喝下,便会忘却前世的恩怨情仇,彻底卸下一切包袱,进入下一个轮回。
忘川河对岸有块三生石,上面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早登彼岸。有的鬼魂舍不得生前的爱人,不喝孟婆汤。于是就入不得轮回,只能跳入忘川河中饱受冤魂蚀魄、蛇虫食骨五百年,才能带着前世的记忆轮回。五百年中,眼看着生前的爱人在奈何桥头一次次喝下孟婆汤,一次次投胎转世,于是有的就此沉沦,成为忘川河中的一缕冤魂。
地藏王入地狱时,看到忘川对岸没有花,于是拔了一把彼岸花准备移栽过去。谁料在渡过忘川河时,花浸入河水之中,却褪去了红色,成为白色的彼岸花。地藏将其栽在对岸,命名为“曼陀罗华”。
我们走到奈河桥头,孟婆正要递给我们一碗汤,碗里却什么也没有。她正纳闷,却听一路的鬼差介绍:“这位是鹤鸣山的张真人,奉三清敕令查证因果,非是进入轮回,还望神使行个方便。”说罢,从袖子里抽出一缕白烟,递给孟婆。那孟婆接过,白烟直接钻进手中不见。只见她手一挥,奈河桥上禁制打开,我们过桥而去。
下得桥来,路边确实开满了白色的曼陀罗华,不似对岸的曼珠沙华那般妖冶,想是受了地藏点化,又经忘川河水洗刷,了却前尘因果,不再如旧日般执着。
道路直通轮回井。轮回井边亦有鬼差把守,按崔府君的判词逐一将鬼魂投入井中,往生六道。来到井边,张贵祭出真人牌表明来意,我又抓了一把纸钱塞给值守的鬼差,于是鬼差将七天内轮回转世的记录尽皆调出来供我们查阅。翻阅两遍均未发现叶宇析的名字,于是我们确信他还没入轮回。
谢过鬼差,我们又往天子殿而去。崔府君不在,我们却见到了徐文长。
这徐文长本是明代中期的人,出生于正德十六年,才名早扬,却二十岁才考中秀才,一生都没中举。嘉靖三十三年,倭寇进犯浙闽沿海,徐家所在的绍兴卷入战火。徐文长出谋划策,先后参加了柯亭、皋埠等地的战役,逐步引起浙江巡抚胡宗宪的注意。嘉靖三十七年冬,胡宗宪升任浙闽总督,一再邀请,才将徐文长招入幕府。
徐文长虽然不满胡宗宪依附严嵩,但却钦佩其抗倭的胆略,于是尽心尽力当起了胡宗宪的参谋长,先后帮助胡宗宪擒徐海、诱汪直。直到严嵩倒台,继任首辅徐阶两次陷害胡宗宪,导致胡宗宪先被罢黜,后被下狱。
徐文长深感不满,前后自杀九次之多,甚至把自己搞得只剩一个蛋。直到他怀疑自己老婆出轨,把她杀了,于是被捕入狱论死。在狱中,这家伙不仅完成了《周易参同契》注释,还揣摩书画艺术,硬生生弄出了个“青藤画派”。万历二十一年,徐文长在贫病交加中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生前落魄,死后却因品格孤高受封阴司正神,成了崔府君的左膀右臂。
张贵见到徐文长,赶紧拱手行礼。我是第一次见到徐文长本人,见他不似书中所写那般狷狂,心中疑惑不定。
许是看出我面带疑惑,徐文长笑了笑,冲我亦拱手,自嘲地解释道:“我在世时,带着胎中之谜,不识本心,故而狂放不羁。死后开了天知,自然回想起前世种种,便也就不再痴顽了。”
没想到兼具文学、书画、戏曲、军事才能于一身的徐文长竟是如此敦厚的一位长者,我也赶忙还礼,道:“晚辈长风,仰慕徐公久矣,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原来是长风小友当面。老夫虽久居阴司,但在崔府君左右,经常翻阅生死簿,了解人间情况,权当人间看网文小说打发时间。这生死簿上,小友的经历可谓十分有趣呀。”
“徐公见笑,晚辈亦是带着胎中之谜,混沌度日罢了。”
“哈哈哈,果然有趣,果然有趣!”徐文长笑道,随后正色询问:“张真人和长风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张贵接过话茬,道:“我等前来,是为了借生死簿一阅,查验一个人的经历,还望徐公行个方便。”
徐文长赶紧请我们入座,并命鬼差将生死簿取来。翻到本该写着叶宇析名字的那一页,却发现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于是我们赶紧又翻胡宗南残部30多名士兵的信息,却也始终都查不到。三人面面相觑,愣在那里干瞪眼。
一般来说,只要转世投胎,哪怕投入畜生道,其姓名都自动写入生死簿中,一生功罪全部都会记录在案。唯一的不在其中的,只有猴子,那还是因为当年猴哥大闹地府,将猴族姓名从生死簿中全部抹去,于是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问题是,这叶宇析他虽然长得尖嘴猴腮,还经常上蹿下跳的,但夏天穿短袖也没见他胳膊上有猴毛啊?难不成,这货是剃了猴毛沐猴而冠的猴子?这也不对呀,猴子的声带和人类有很大差别,他是猴子的话也没法学会人类的语言呀。
一筹莫展之际,天子殿里阴风阵阵,感觉温度瞬间降低好几度,原来是崔府君回来了。我们赶紧和崔府君见礼,把事情原委讲了出来。
只见崔府君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姓名从生死簿上消失,不外乎三种原因。一是修炼有成,从此不入轮回,你看天界众神、西方诸佛和地府正神,还有谁的名字在生死簿上?二是成为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就如南海观世音菩萨那只坐骑金毛犼。三是被拘入别的平行世界,或许不在这个时空之中,因此生死簿就感应不到其存在。你们的朋友,可能是第三种情况,棘手得很,我阴司也不能到阳间查证,你们要节哀呀。”
听完崔府君看似平淡的一席话,我瞬间觉得头大,感觉汗都要出来了。幸好我们只是灵身穿越,才没有在府君面前闹个汗流浃背。
四川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