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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晴骂了句脏话。经纪人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参加一个演员比赛,一口一个“姐,真的已经是这两年最好的机会了。”
最好的机会?什么机会?卖惨说自己没戏演的机会?买通告水军说自己“女神归来,宝刀未老“”虽败犹荣”的机会?
她鼎盛的时候,排队求她演的戏开到三年以外。最长的时间,2年半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都在赶剧组,在保姆车上眯一觉醒来,常常从古代穿越到现代,从现代穿越到未来。当年她对韦力说:“我想捧红你,你一定能红。”并不是夸口。当年如果她带的不是韦力,能入她眼的是张力、王力,也一样能红。
去生孩子前,柯晴是做了心理准备的。那时已经过了30,演少女越来越勉强,女人的生物钟又在催促,干脆生了孩子回来演少妇。从前她带韦力,大不了回来韦力带她。但没料到,中国荧屏上并没有多少少妇的位置,而韦力却靠着在微博上晒女儿,变成了“全网女人最想嫁的男明星。”柯晴在心里“呵”了一声。
女儿胃液反酸,是柯晴一滴一滴喂,一顿一顿拍嗝,一整夜一整夜熬出来的。但最后,那个只会对着她按快门的人,却成了“全网之最”。
柯晴原本计划,孩子生下来就扔给保姆,一个不够请两个,两个不够请三个,自己健身减肥,快速回去当辣妈。但护士把那个早产的小家伙递到怀里的时候,她完全不能控制地泪如雨下——这么小,这么小的一团,比自己的巴掌大不了多少,皱巴巴,脆生生。感性瞬间浸没了她的理智。
这是柯晴从没预料过的雌性动物本能。于是她不知不觉,变成了那个媒体笔下,“主动息影”相夫教女的前女星,虽然她从来没有“息影”,更谈不上“主动”。新人一茬一茬地出来,新鲜的皮肤,鲜嫩的唇,明亮的眼睛。柯晴的光环渐渐退缩到了这个家,又慢慢只依附到一整墙上的戏照。韦力搬了出去,拉上了窗帘,她化成了遥远的、幕后的一个影子。
直到去年,当她第一次收到那些照片,当她再一次被韦力质疑和羞辱。柯晴还记得那个夜晚的月色,冰冰凉,扫过那一整墙的剧照,沉没着十来年的沉默。
隔着大半年的时光,那晚的月色依旧会直直插进柯晴的心里。她颤了一颤,下意识舔了舔唇,想重新拨回去,告诉经纪人,其实我可以接。
但手机此时震动了起来。显示出一个让她陌生的名字:周翀。柯晴眯起眼睛。
“黄萌脱离生命危险了,”周警官在电话里说,“所以我们掌握了一些新的情况,想要找你谈谈。”
“周警官,我们会结束得很快吧?我等下要去接小孩的,”柯晴潇洒地落座,周翀和陈茹没有捕捉到任何破绽。
警官不说话,像之前对余洛林那样,递上了几张从黄萌电脑里打印出来的照片。
柯晴不说话,望向他们。
“柯小姐,看样子之前你对我们撒谎了,”陈茹发问。
柯晴看住她:“你说得不准确。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有些问题你们没有问,所以我没有回答。”柯晴挺了挺背。她曾经演过刑侦剧,演一个天才女警察,可以一脚踢飞毒贩的枪,可以一眼看出所有案件的破绽。但戏里的制服和面前的不一样。
“那现在我们问你了,你可以回答了,”周翀敲敲桌子,“你有没有收到过这些照片?”
“有,”柯晴点头。
“你知不知道是谁寄的?”周翀问。
“一开始不知道,”柯晴望着周翀,“但后来知道了。我老公找人帮我查了,很容易就查到了,从她留的邮箱,留的银行账户。”
陈茹忍不住插嘴:“那已经不是你老公了吧?”
柯晴的眼神剐了陈茹一眼:“我觉得我的婚姻状况跟你们要查的案子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周翀慢悠悠说道,“柯小姐,你要配合我们,我们才知道有没有关系,有没有必要找你前夫。”
柯晴冷着脸:“好啊,我可以全都告诉你们。”
去年年中,柯晴的手机上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图片,是她之前买高仿包和鞋的一些截屏,勒索她十万。她没理。
“你没理?”陈茹诧异。
“我为什么要理?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