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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海角天涯把芬芳留给年华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天黑刷白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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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永不相见的事与情很多,比如寒暑,比如逝川。
从家走到单位,十五分钟;从单位走到家,十五分钟。一年四季陪伴我来来去去的,是高尔夫球场一侧华丽的夹道之树。春起枝叶婆娑,秋来满树萧索,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是对生的希冀。
唯念不灭,是为长生。
八十五岁的老人在病床上喘息着,腿部骨折坏疽,心肌缺血。他的女儿“丫头”回家取药,托我照看。他叫女儿“丫头”,“丫头”五十多了,胖胖的。老人也近三百斤的体重,面部婴儿一样润泽。
长寿,女儿又百依百顺,我鼓励老人坚定信心战胜眼前的小疾。他问我自己还能到外面走吗,我说能的,而且长命百岁。我给他看我老爸的照片。我老爸八十了,出门时打扮得像个演员。老人的眼睛里充满希望和笑意,给我讲起他的故事来。
军阀之家,赶上乱世,亲人间的颠沛流离是难免的。九岁那年,他们住在哈尔滨友谊宫附近,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只几个孩子留守。大哥十三,二哥十一,还有一个更小的妹妹。旁边有个监狱,夜里常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一到傍晚,孩子们就早早把门关上了。
那天有个远方亲戚双六婶子过来串门,她说晚上她看见监狱里出来很多人在街上行走。半夜,九岁的他悄悄起身,把门拉开一条缝,他确实看见一排人从监狱里出来,白衣服,却不见头。他病了半年,父亲因此把家搬离了那里。
后来,他到车辆厂上班,掌管八号风锤,铁水铁块随时迸溅伤人,六次事故他都大难不死。一次,一个烧红的铁块从炉里飞出,把身后的铁皮护栏砸个大坑,又反弹回来,正落在他脚边,如果稍偏一点,他的腿就保不住了。后来,他成了亲,后来,他们有了女儿“丫头”。后来,“丫头”也成家有了儿子,儿子又成了亲,像大多数幸福家庭一样,过着平静而舒心的日子。
老人讲着人生的辛苦遭逢,每隔半小时我给他测量一次体温,低烧。所有的病灶都医就了,只是莫名的低烧。直到高烧、惊厥,整个人汗濡得仿佛溺水一般。而此刻,“丫头”的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产。就在当夜,老人的重孙喜降人间,而老人的高烧离奇地退了,出了院。
短短一周,我见证了生死——产房里的男婴,是那般周正、漂亮、祥瑞。他哭声嘹亮,眼睛时闭时阖,冲着有光的地方,好像在找寻什么。
手机视频里,一边是八十五岁的老人咧着没牙的嘴无声的笑,一边是刚出生的重孙张开没牙的小嘴打哈欠。生命开始了元初的轮回,那曾经播下的种子冲破极限,开枝散叶,花繁叶茂,根老弥坚。
我从小是奶奶带大的,我不知道她对我特殊的关爱有何因由。每当困境,我都会梦到她,白色的发髻,时断时续的声音,眼神是爱怜和劝止。我小学一年级的那个暑假奶奶去世了,关于奶奶的回忆是断片的,但奶奶对我的爱是这世上唯一的救赎,只是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不知走了多少年的黄沙路,躬身向前脚陷其中影似后退。那些似曾相识的风吹过来,一道道布置沙帐尘幔;那些不期而至的雨打过来,一盏盏沏灭我肩头的希望之灯。“妈妈,我坚持不下去怎么办?”电话里,女儿小声问我。“再坚持一会。”我回答女儿。人生还有那么多的山河岁月,坚持,应该是一种习惯。
彼岸花,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生前的记忆。在医院陪护老人的那天,我脑海里出现这样一幅画面:在一幕亮白的瀑布下,一个老黿托着长长的铠甲般的尾巴悠然地守护着水域。它时而钻到幽深的水下洞穴,时而浮到阳光下欢腾的水面嬉戏。而水岸两边的树上,是轻盈的精灵,他们祭拜日月,相助相依,不离不弃。我讲给老人听时,老人已鼾声渐起。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语出《法华经》,意为天上之花,是天降吉兆四花之一,典称见此花者,恶自去除。彼岸花开,虽花叶永不相见,但意之所持者,不惧生,不惧死,株株花红,慧根深种。
因而不枉前世,不负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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